某年某月晴。
周氏小楠于红海边被敌军击落,卒,享年20岁。
当然这些都是官方的说法,每当我想站出来的时候,总会想到瞳瞳清亮而透着悲伤的眼神,看透一切而无力改变的心情。
就如同我一般,置身事外,好似隐形人。
一路上古董的价格被炒的奇高无比,据此判断,国内应该恢复得不错。钢铁铸成的城墙上包裹着光滑的油脂,这让在城外徘徊的丧尸着急了好一会儿。
我离开的这些时日里发生了好些事情。
一路上,一张张枯黄的脸上写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国内的制度向来奇怪,国富民弱的事情向来就是这样的。听说那些被政府军控制的土地又恢复了国有制,想住在里面寄要交不少的赞助费,就像小学排位那样,还要严格的登记户口。没有户口的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扔出墙外。或者是秘密地拖下去,制成肥皂,毛毯,或者肉罐头。毕竟粮食奇缺,让丧尸吃掉有些浪费,但是又不能让那些个寄生虫白白吃掉驻地的食物。
我还没有大公无私到要舍己为人,毕竟与我而言,这些人都只不过是陌生人。搭着伊凡的货运船到了F省,沿着东南沿海一路走来。
F省还好的地方是她有两条江,混点水产还是没问题的。这里除了有军区,还有在岛上的省会。所以情况还算是乐观。
除了每站的布告牌上都闪着我军训时候黑成焦炭的照片!妈蛋!要是人生混到这份儿上了!特么的遗照居然是军训照片!那还有什么活头!
在城外敲了个闷棍,捡了个ID卡,真不知道美帝会怎么解决流动人口问题,连户口本都没有的国家能有什么未来呢?
我似乎都不会再哀悼我丧失的道德观念与节操了。打闷棍这种事情,似乎比这世道要仁慈的多。
"请接受检查"
"请接受检查"
"检查无误,允许通行。"厚实的墙面渐渐变得透明,我跟着队列一脚跨进了城门。
与N城完全不同的感觉,相比肃穆森严的北方,这里清闲的有些轻佻,毕竟不是重灾区,条件好的多了。
但是,毕竟中央无权,这里的几近可以称得上的富庶与中原或者更北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给了你,凭什么给你?给了你我的人吃什么?笑话。
将军是这样说的。多年的思想教育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把他的灵魂升华,他又不指望上天堂,信那干嘛?再说了,他才不想下辈子做人呢,多累啊。
我离开的时候,N城是一团糟,按原计划,刺杀掉地宫主要人员即可,可是后来,变成了打倒皇帝做皇帝。听说,N城由一个女人登了基。从一个法学院学生而言,帝制是封建的残余,资本是罪恶的根源。但是毫无疑问,帝制是最简单,最便宜统治那样一个小城的方式。只希望执政的人,有这一颗仁慈公正的心。
病毒没有扩散到水里,或者说水生生物不受影响,所以这个ID的水系一级异能者身份相当吃香。
"西西,明天又没有空?跟我出海呗。"ID卡投射出一封语音邮件。N城军用的是通讯徽章,这里已经普及到了民用身份证上。这是理念的不同么。
"抱歉,我不是西西,但是我是水系异能者。"我回了一封信,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没关系,你也一样。"男声沙哑了一些。
当我意识到那个叫做西西的女孩子也是有人关心,也是别人重要的一部分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些负罪感。
我做了足以让我后悔一个月的事情,就是,去城外把她捞回来。
"你个丑女人!居然敢打我!"她瞪着血红的眼向我冲来,我建起了结界。
毕竟,没有身份卡的人,只能死在城外。但是作为异能者,我想她应该能重新申请一张。
还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着不用重新再编一套身份资料。
她撞在了结界上,鼻子流出了血。
我可以原谅她的报仇行为,除了那一句丑女人。
"你够了。你没有我强,不是我的错。你没有身份卡进不了城的规定,也不是我订的。你不该怪我,你该怪体制,它把我逼成了坏人。"
这段话,连我自己都不信,她静了下来,竟然相信了。
技不如人,永远都是这世道的软肋。这个人比我强,这个人原本可以杀了我,原本可以放我在城外,可是她仁慈的放过了我。人要会感恩。
就像很久以前一位张姓人,因为说了句公道话。所以要判死刑,但是国家没有,国家仁慈的判决无期徒刑,所以他必须感恩戴德,必须识相的下跪谢恩,再一辈子为国家鼓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