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现在越发的默契,短暂的交流之后,张廷恩说起了能说的事情:“修清漪园的银子不济,大太监戴权奏请开内帑以全陛下之孝,夏守忠在宫里摔了一跤。”
短短的一句话,蕴含了极其丰富的内容。贾琏的脑子转了好一阵才算是大概捋明白。
夏守忠居然被戴权给打了?从权责来看,两人之见不太挨的上啊。
嗯,应该是戴权拿着太上皇的名义找夏守忠要开内帑拿银子,夏守忠坚持要陛下的旨意才能开内帑,于是戴权以老资格的名义,抽了夏守忠的巴掌。这其中肯定是没有文字背书的,甚至连口谕都没有。大概就是户部清欠的事情差不多,戴权以修园子的名义从内帑借钱被拒。
抽了夏守忠立威之后的戴权,然后才上奏修园子请款一事。
然后,嗯?不对啊!这事情张廷恩为何要对贾琏说呢?
猛的一下,贾琏突然脑子里如同黑夜中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铸币,一定是铸币!
这是要分赃啊!太上皇也想插一手的话,问题就复杂了。
想到此处,贾琏突然挣大眼睛,双手抬起,像一个瞎子似的摸索着,口中还在胡言乱语:“哎呀,我眼睛怎么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到了,我要回家!家里厨房灶台上还炖着汤!”
张廷恩看到如此拙劣的表演,气的拳头捏紧了,忍不住笑出声又松开了拳头。
“户部和陛下已经达成协议,每月铸币收入,三成归户部,三成归宗人府,三成归内帑,你猜猜看,剩下的一成归谁?”贾琏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这动静立刻站住回头。
“那没事了!哎呀,真是吓死我了。”贾琏边说边拍胸口。
张廷恩看着这厮真是很想直接上手打一顿狠的才能解心头之恨,仔细想想换成自己是贾琏呢,大概也就是这个程度的反应了,当然了,蠢货除外。
“你猜猜看,这一成的进项,陛下能得到点啥?”张廷恩又提了一个让人心脏骤停的问题,贾琏当即脸色微微一紧,满脸苦涩道:“先生,求放过。”
“小子,做人太滑头是不行的。铸币是你提的建议,三皇子搞小报,也是你提的建议。你还真是只管提建议,具体事情一件都不碰啊。别说我这个做先生的没提醒你,陛下的眼睛已经关注到你了。今后想继续摇摆,就是在自寻死路。”
这算是金玉良言了,也是从张廷恩的高度看问题的结果。现阶段以北静王为首的勋贵们就是在摇摆,并且从中渔利。短期看是获利了,实际上留下了严重的隐患。
“先生,学生现在的小身板,也就能干点卖嘴的勾当,还得兜圈子。”贾琏也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现在的贾琏,别说在朝廷里,就算在贾府里,那也是敬陪末座的份啊。
贾琏大概明白了,张廷恩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的目的是在贾府的立场上。贾琏也很明确的表达,贾府的选择跟我无关,求皇帝老子放过我。
“好好读书,准备秋闱。为师着眼的是将来。”张廷恩嘴上没明说,实际上已经在告诉贾琏,只要不出幺蛾子,一个举人是稳稳的,不管谁是主考官,皇帝都准备发奖赏了。
贾琏立刻一脸兴奋的振臂高喊肉麻的口号:“陛下英明神武,功盖千秋,德超三皇!”
你看,折腾这么老些事情,科举之路顺畅的结果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