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在忐忑不安中熬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赵晓天的电话才打进来。
&ldo;喂。&rdo;又是他简短的开场白。
&ldo;是我,莫兰。&rdo;莫兰紧张地握着话筒。
&ldo;现在方便吗?&rdo;
&ldo;你在哪里?&rdo;莫兰问道。
&ldo;我在你家楼下的绿化地带,方便下来吗?&rdo;
&ldo;好,好的。&rdo;她回头朝厨房瞄了一眼,母亲正在那里跟钟点工阿姨闲聊,&ldo;我马上下来。&rdo;她看见警长在厨房门口东张西望,连忙朝它招招手,它快步跑了过来。
&ldo;我刚才你你们学校找你说的谢小波,他们说,他已经回家了,我知道他就住在你家对面,方便的话,把他也一起叫下来吧。&rdo;
&ldo;好的。&rdo;莫兰答道。
虽然她没从赵晓天的话里听出任何异样的东西,但还是觉得非常不安。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五分钟后,她带着警长下了楼。
根据他说的方位,她绕过花坛,穿过大路,来到报栏对面的一处绿化地带。那里有成排的冬青树,绿油油的草坪和一个小池塘,池塘旁边是几张被漆成绿色的长椅。
她看见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坐在其中的一张长椅上,正低头看什么东西。是他吗?他周围的长椅都是空的,看来不会有错。可是,律师也能染发吗?她想到了梁律师笔挺的西装,闪亮的领带夹和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会不会弄错了?
她带着疑惑的心情走上前去。当她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她发现他另一侧的长椅上居然放着一包拆开的薯片,而他的手正不断伸进去,又掏出来……他竟然在吃薯片!再看他的打扮,虽然也穿着西装,但西装是旧的,没打领带,裤子也皱巴巴的,脚上还套着一双运动鞋,头发虽然是染过的,但乱糟糟的,一看便知,他从来没有打理头发的习惯。
&ldo;是莫兰吗?&rdo;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莫兰现在发现他正在看的东西是一张复印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和小字,她觉得有些眼熟。
&ldo;嗯,是。&rdo;她道。
他抬起了头。
&ldo;你好。&rdo;
这是以一个蓄着邋遢小胡子,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岁。
&ldo;你好。&rdo;她道。
&ldo;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赵晓天。&rdo;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他手里的复印件,&ldo;你给谢小波打过电话了吗?&rdo;他问道,右手则抓起薯片袋子递到她的面前。
莫兰连忙白手。&ldo;不,谢谢。我打过电话,他马上就到。&rdo;她话音刚落,就看见谢小波脚步匆忙地朝他们走过来。&ldo;嘿,谢小波。&rdo;她招呼道。
谢小波朝她挥挥手,这是他一贯的招呼方式。随后,就跟她一样,他用一种难以相信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律师。当他抬起头朝她看过来时,她仿佛听到他在说:&ldo;他就是那个律师吗?&rdo;莫兰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