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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莫兰正在跟那个人窃窃私语，发现我在看她后，立刻直起身子微笑着向我挥挥手。随后她挤挤身边的谢小波，后者立刻去推余青，再过去是篮球队的那帮人，他们所有人一起朝我看过来，接着不约而同一起伸出手，向我做了个：&ldo;victory&rdo;的手势。得了吧！开什么玩笑！我真想说，但脸上还是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这可能是我被抓以来第一次绽露真正会心的笑。它让我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突然之间，我好怀念学校，好希望什么都没发生，我还像过去一样，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我相信，现在哪怕是最枯燥的物理课，我也会上得有滋有味。可是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

我很快被带到那个跟想象中一模一样的木笼子前面，接着是例行的法庭程序。

警方的第一位证人是个长头发的年轻女子。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情紧张而严肃。当她走上证人席的时候，我仿佛看见她的腿还在打颤。

公诉人问了她不少问题，她都一一回答。应该说，我的确没想到，我从窗户爬下去的时候，有人会看见，原来她当时就在杉树林里。

轮到我的表叔上阵了，我真担心他会在辩护的时候，突然拿出一包薯片来。幸好他没有。他今天穿得还算整齐，还打了领带，虽然领带的颜色有些花哨，但这至少说明，他知道法庭是个必须给予尊重的地方。

&ldo;单小姐，能否请你再叙述一遍，你在案发当晚看见的情景？&rdo;他用软绵绵，异常温柔的声音说道。

女证人表情刻板地作了回答。

&ldo;那天晚上11点左右，我看见他，&rdo;她朝我的方向指了指，眼睛却看着我的表叔，&ldo;他爬进5号三楼的房间，又从里面爬了出来。&rdo;

&ldo;你能告诉我，从他进去到出来，一共花了多长时间吗？&rdo;

&ldo;我不知道，大概几分钟吧。&rdo;

&ldo;好的。&rdo;表叔朝她点了点头，又问道，&ldo;他从窗口爬出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那间屋子的情况？&rdo;

&ldo;没看见？&rdo;表叔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ldo;可是我记得，那时候林致远，也就是我的当事人，已经点了火。你没看到火光吗？&rdo;

&ldo;好像有一点，我没特别注意。&rdo;

&ldo;他爬进屋子的时候，那里面有没有开灯？&rdo;

&ldo;没有，是暗的。&rdo;

&ldo;你能肯定？&rdo;

&ldo;我能肯定。如果房间里开灯的话，我不可能没看见灯光。&rdo;

&ldo;那他爬出窗口的时候，屋子里有没有亮光，比如火光？&rdo;

&ldo;我真的没看见。&rdo;

&ldo;单小姐，你的视力怎么样？&rdo;

表叔盯着她脸上的眼镜。

单小姐摘下眼镜，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ldo;我没有近视眼，这是一副平光镜。而且，那天晚上，我没有戴眼镜，因为……&rdo;她迟疑了一下，&ldo;因为那天晚上我在杉树林见一个朋友，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戴眼镜的样子。&rdo;

表叔显然对她的私生活没兴趣，继续问道：&ldo;请仔细回想一下，林致远从窗口爬下来的时候，当时窗是开着的吗？&rdo;

&ldo;他正从那里面爬下来，窗子当然是开着的。&rdo;单小姐不假思索地答道。

&ldo;那么我再问一遍。当时林致远从窗口爬下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亮光？是完全没看见，还是看不清？&rdo;

这次单小姐略微回想了一下。&ldo;好像是有一点亮光，但是不明显。&rdo;她道。

&ldo;好的，谢谢。&rdo;表叔说道。

单小姐如释重负地离开了证人席。

接着是余青。他胆怯又愧疚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为什么是这副表情。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不会那么快被警方抓到。不过，我们从小在学校接受的教育就是，&ldo;遵纪守法，遇到坏人坏事，要报告老师和警察&rdo;，所以我想，他当时这么做也算合乎情理，如果换作是我，也可能会做同样的事。再说，万事都有一个过程，他没有经历背叛就不会知道友情的可贵，就好像我，假如没有经历这场谋杀，就不会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其实我早就原谅他了，我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