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房□□处大半日,直到家中仆从来请,说是宴席已经备好,这才出了房门。
瞧着两人一齐从卧房里走出,即便沉默,也有种旁人轻易融入不进去的氛围围绕,众人只当皇帝和太傅的关系是真的亲密,回京后只怕人人都要知晓当朝太傅是无人可比的第一宠臣。
席间,言家等人作陪,凌玥让言婍与自己并肩而坐在上方。
凌玥的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将这场景当成是两人成婚后的回门,直到言征毕恭毕敬喊了一声:“陛下。”
她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把人家的女儿娶回来,讪讪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问道:“所为何事?”
言征竟是当众表达了自己对于女儿婚事的担忧,心惊胆颤地恳求凌玥能为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想,宽限几日时间,好让言婍有自己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凌玥一听,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言家众人偷偷打量刚扬威不久的小皇帝变幻不定的神色,都慌了。
甚至有老人出来打圆场,掷地有声地道:“为人臣子岂能因一己之私置朝中大事于不顾,我言氏一族世代忠良,你作为婍儿的父亲,竟是要让她辜负陛下的信任。”
言征担心女儿孤独终老无人陪伴,又担心一个不慎惹怒皇帝满门遭殃,急忙就要改口认罪。
凌玥先他一步开了口,很认真地问道:“先帝将朕托付于太傅,太傅若是成婚,有了自己的家室,朕怎么办?”
言征听得有些懵,偏还不能对这强盗似的逻辑做出辩驳,支吾着道:“这、这……”
凌玥不紧不慢地将筷子搁在桌上,高声说道:“那就这样吧!过了今晚,太傅随朕回京,此次立了大功,自当升官加爵,日后朕必定会好好待太傅,太傅也好好待朕,这才不枉先帝所托嘛!”
她语速缓慢,态度不可谓不温和,但几乎人人都能瞧出其中强横的态度。
言婍低着头,忍笑忍得脸颊微红,接着她的话道:“父亲,母亲,我早已经有了选择,若是让我就此放弃,那才是真正的抱憾终生。”
凌玥无意间瞥了一眼,脑海中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的太傅一身红衣凤冠霞披做新嫁娘时的娇羞模样。
这想法一冒出头,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再也收不回来。
言征夫妇瞧着座上两人间的微妙氛围,思及以往种种,心里忽然有某个模糊的猜想正在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言征压下心中翻滚的巨浪,眼神逐渐平和坚定,举起酒杯,朝座上二人朗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祝陛下山河永昌,也祝我儿得偿所愿。”
凌玥的手在食案下偷偷握住了言婍的,从容且笃定地轻笑道:“此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