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巷子,不深,楼房的阴影恰好陷没了一个阴影,像是个人靠墙坐在那里。
聂夏鸾一点点地走近,她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坐在那里,怎奈越是走近,她越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模糊。她快步跑到巷子口处,那人竟消失了,踏入小巷,方才人靠的墙上是骇人的一大片血迹!鲜艳、妖红……聂夏鸾只觉得胸口郁结,堵得她一时之间喘不上气。
聂夏鸾从床上噌地坐了起来,脊背发凉,浑身冒着冷汗,还惊魂未定,她大口喘着气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她的房间没错!赶紧下床倒了杯水压惊。
近一周来,这已经是她第四次做这一模一样的梦了。过于频繁,过于真实,就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每次急于看清坐在巷子里的人跑过去就会看到墙上的血迹,每次都惊醒于此。
翌日,聂夏鸾吃过早饭出门便直奔飞鸟餐厅。
她坐在路对面的木长凳上,亲眼看着许薇子进了飞鸟餐厅,直到飞鸟餐厅开始营业。她起身准备过马路,肩膀不知被谁从后面拍了一下,聂夏鸾回头,是季代云,聂夏鸾惊讶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自己亲自确认你是不会罢休的。”季代云说。
“你不会是来把我抓回去的吧?”聂夏鸾舔舔嘴唇,内心里已经规划好逃跑线路了。
“瞧你的样子!”季代云一眼就看穿了聂夏鸾所想,不屑地说,“走啦,我来帮你的,你认识许薇子,她可不认识你,你自己一个人去的话会很突兀的,至少许薇子是认识我的。”她冲聂夏鸾眨了眨眼睛。
“可是,你不是……”聂夏鸾想问,季代云不是一直都反对她查许耀成的事情的吗?而且还跟俞越有关系。
“我是反对,”季代云说,有些生气地戳了戳聂夏鸾的脑袋,“可我只是反对你有危险!”季代云像个大姐姐一样走上天桥,一手拖着聂夏鸾的手腕。聂夏鸾跟在后面笑嘻嘻,无论她要做什么,季代云都会帮助她,并不全是因为对聂承浩抱有的愧疚,而是——她们本来就是很要好的闺蜜呀!
在飞鸟餐厅内坐定,不一会便有人来点餐,来人正是许薇子。
“哎呀呀,季代云,我看是你来了!”许薇子热情地打着招呼,很显然她对许耀成的这个“搭档”印象不错。
“对呀!这是我的朋友,聂夏鸾,她可喜欢吃这里的乳扇了,外卖都点过好多次呢!“季代云介绍道,继而又转向聂夏鸾,一样地介绍道,“夏鸾,这是许薇子,是许耀成的姐姐!”
“你好~”许薇子向聂夏鸾伸出了手。
“跟我们一起坐下吃吧!”聂夏鸾“噌”地窜起来双手握住了许薇子,眼睛里直冒星星。
季代云狠狠地踩了聂夏鸾一脚。许薇子对聂夏鸾的主动邀请表示十分地感谢,不过因为这是她的上班时间,是不可以与客人同桌而食的。聂夏鸾失望地坐了下来,季代云看着还没走远的许薇子小声地责备道:”你哦你哦!这么着急做什么?“
”那不然还有什么机会?“聂夏鸾问。
季代云叫了服务生,竟然请服务员将他们刚才点的所有东西打包带走,服务员很愉快地答应了。聂夏鸾不解,正懊恼着季代云这简直是胡闹嘛,刚来坐下为何着急着走?不知聂夏鸾这么认为,就连许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食物要打包带走的话刚传走没多久,许薇子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问她们为何要着急着离开。
”我是不想走啦……“聂夏鸾嘟着小嘴,斜眼看着季代云。
季代云显得有些为难地说:”这么多东西不止我们两个人吃啦,其实是要给许耀成带一些的……“
”什么?耀成?为什么要给他带?周末不是社团活动吗?他不是可以在食堂里吃饭的么?“许薇子眼中迷雾。
聂夏鸾开始明白季代云的用意了,她在套许薇子的话。
”这……“季代云面露难色,”原来你还不知道……“
”什么呀?耀成他怎么了?意思是周末他根本不是去社团活动吗?那他去哪了?”许薇子着急地问。
季代云吞吞吐吐地说:”他周末都在打工的,不是在学校的。“
许薇子听到这话很明显表情变得像是遭受了欺骗一样:“他……他明明答应我不去打工的……”眼中显出忧伤,渐渐聚集起泪水,最后抑制不住地蹲下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我赚的钱还是不够……是我没能照顾好他……”许薇子抽泣着,若无旁人地断断续续地说着。聂夏鸾和季代云相互看了一眼,这是个问话的好机会啊!
“恕我冒昧,”季代云也蹲下,抚着许薇子的背部,礼貌地安慰道,“怎么会呢?在他的心中,你可是她最亲的人啊,他的成绩这么优秀,每年都有奖学金的,他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劳累。”
“不是的,他很努力地想要带我出国,但是他考不到前三名,所以我才会很努力地赚钱的……反而是她在照顾我。”许薇子说。
“为什么这么着急出国呢?等他完成学业,学校也会根据他的成绩综合他的选择送他出国深造的,你们是亲姐弟,相互照顾是人之常情啊,谁说一定是姐姐照顾弟弟的?”季代云又大胆地安慰道。
“不是的!他把我当姐姐,可我不能接受得这么心安理得!”许薇子又说,可似乎话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猛地抬头看聂夏鸾和季代云,见她们脸色没有任何奇怪,只是单纯地关切地看着她而已,仿佛舒了一口气。听到前台的服务员叫了单子,许薇子赶忙抹了一把眼泪,恢复了笑容说道:“你们的东西都打包好了,让你们见笑了。”
“别太在意,有这样的弟弟是件幸福的事情呢。”季代云笑着拍了怕许薇子的肩膀,接过打包好的食物又安慰了许薇子一句,才和聂夏鸾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