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准话,三位姨娘喜极而泣,只觉得今日的夫人格外温柔。
阮姨娘毛遂自荐:“夫人,我的父亲母亲虽在盛京经商,但老家在闫州城,那里也有些根基,您想换个地方重头开始的话,我能说动举家之力帮您,以您的经商之能,他们绝对唯您马首是瞻。”
莫姨娘紧了紧帕子,不安地别过眼:“我父亲只是个小官,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入府为妾,是父亲希望我吹点枕边风,让老爷在仕途上帮衬一下两位哥哥,如今我就犹如泼出去的水,在娘家说不上话,帮不上夫人什么。”
温蕊轻轻拍了拍莫姨娘的手背,安抚道:“既然娘家并不疼爱你,那便安心跟着我吧,你不仅能帮我,还能帮上大忙,到时铺子多了,还得你们帮我分担打理。”说着又伸手拉过垂着头没说话的庄姨娘,“还有你,带上你父亲一起,来帮我吧。”
几位姨娘感动不已,抱着温蕊哭得稀里哗啦,她也没耽搁,一道又去找了钟初煦。
“什么?!”钟初煦听完温蕊的要求,气到手抖,茶盏都险些拿不稳,“你们要同夫人一起走?”
他是内阁首辅,文官之最,是近百年来最年轻爬到这个位子上去的,才华他有,样貌同样出众,想嫁入钟府的女子数不尽数,她们竟然提出要跟着夫人离开钟府?
钟初煦简直都快被气疯了。
他对几位姨娘没有半分不舍,美人这天底下多的是,没了大可再换,但那也应该由他来抉择才是,哪能轮到她们来提要求?
这不是在伤他的自尊吗?
几位姨娘见他发怒,慌着想跪下来请求,被温蕊拦下。
她看着钟初煦,再无半分以往的爱慕之情,“几位姨娘皆知你雇佣劫匪之事,留在你身边也不过是徒添堵心,我可保证,离开后我们不会就此事多言半句,也绝不会出现在你和未来新夫人的面前。”
钟初煦狠狠摔了茶盏,倏地站到温蕊面前,咬牙切齿道:“我纵着你的要求和离了,那是因为我舍不得再动你,但她们的死活我不会有半分不舍,想要她们闭口不言劫匪之事,不是死了更能一了百了?”
温蕊望着那张因气急而面目狰狞的脸,平静道:“我能护好她们,不信你大可试试,你会发现你不仅杀不了,所有的事还会闹到人尽皆知,不知那时翊亲王还会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你。”
“你以为我不敢?”钟初煦见温蕊笃定沉静,是真不敢,只和离这件事就够他烦心了,若再有什么消息传出去,定会有不少人积极寻求证据想要拉他下马。
温蕊静默,目光依旧温和,但多了分带着锋芒的坚定。
两相对视,半晌后钟初煦疲倦地挥了挥手,“夫人伴我十年,这便当做是你最后的请求,我满足你,带着几位姨娘一起走吧。”
他以为自己早已是心如铁石,可竟然一次又一次的为温蕊做出让步。
甚至,他就放任着这么个随时能捅出一切的大麻烦,舍不得再动她半分。
见她们毫不留恋退出书房,钟初煦整个人都缩进椅子里,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
温蕊将所有的铺子全都盘出去,引起了许多人的探究,没过几日和离的事情便传开了,满京哗然。
最叫人艳羡称赞的夫妻竟然不声不响地分开了,一时众说纷纭,同钟初煦不对付的官员更是夸大其词地在圣上面前抹黑,直接上升到曾经的恩爱都是作秀,是欺君。
钟初煦名声受损,圣上更是不悦的责骂处罚,他灰溜溜承受着一切,好在倾云郡主那边在怨责过后给了确切答话,翊亲王已同意了他们的亲事,只等一个契机。
倾云郡主已二十有二,一直未嫁,准备在半月后开设一场文武宴,邀朝中所有单身的男子参与,钟初煦已和离,也算作在内,到时走个过场,在众人见证下假装两人是初识,再让钟初煦大放异彩,两人互生好感,后面再谈婚论嫁也就水到渠成,无可厚非了。
钟初煦这边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温蕊也将铺子全都盘了出去,收拾好所有家当,整整九辆马车,请好镖师,准备在后日启程出发去往闫州城。
江楼月还是想到钟初煦就生气:“我不管,临走前若不做点什么,我憋闷的慌。”
温蕊只想尽早离开这片伤心地,叹道:“他有错可恨,但又何必呢,纠缠下去已无意义。”
江楼月嘟囔:“谁要跟这种人纠缠,你应当还记得我救过一个叫白瑶的姑娘吧,她后来还送来书信,说掳掠姑娘的黑衣人背后是倾云郡主,我想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受害者,我不光要把人救出来,还得彻底闹开,给倾云郡主添了堵,钟初煦又能好到哪儿去。”
去救人温蕊还是非常赞同的,“好,事不宜迟,现在交由你来做。”
江楼月立马出府,掩人耳目乔装一番后找上白瑶,她父亲调查过此事,还查到了倾云郡主头上,一定知晓不少。
白瑶见到江楼月吃惊不已:“你同首辅大人和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我有话问你。”江楼月问完,白瑶果真什么都知道,那次被掳,她每日都询问父亲调查情况,事无巨细打听得一清二楚。
倾云郡主在盛京开设有三家青楼,养了一帮四处买卖劫掳的手下,在郊外还有两处新收来姑娘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