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氏是沽州有名的世家,鹤之邱是太守,其两位哥哥从军,皆身居要职,还有个弟弟才情出众,诗词书画受无数人追捧。
鹤之邱的子嗣并不兴旺,只有一子一女,鹤安自出生就体弱多病,他多有纵容,只希望小儿能健健康康,严格的压力只给了鹤婉恣,不仅每日要跟着先生学习琴棋书画,就连仪态也是马虎不得。
如今鹤安没了,鹤之邱更是将期望尽数放在鹤婉恣身上,只想培养出高门贵女,别辱没了鹤氏门楣。
鹤婉恣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嬉戏玩耍,唯一的乐趣,就是投喂乘黄,和它说话。
“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
父亲那日说小白是妖怪,取下项圈会吃人,鹤婉恣略有惧意,每次投喂都隔着半米的距离,也不敢伸手去摸它松软的毛发。
就这般相处了几日,鹤婉恣在春桃的提醒下,发现小白只吃她给的食物,其他人投喂,它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趴伏在地上睡觉。
“小白,方才我习了两个时辰的走姿,腿都酸了。”鹤婉恣投喂着鸡肉,还有果子,趁着没人直接瘫坐在地上,“琴棋书画其实挺有意思的,但每日都学,久了实在枯燥,为什么别的孩子能玩闹,我就不能呢?”
这些话,鹤婉恣不敢和父亲说,只同府里的先生抱怨过几次,但他们只会说,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鹤家是名门世家,你虽为女子,也仍然要争一分荣光。
道理她懂,可是真的累,也是真的不开心。
“小白,那些枯燥和苦累,其实我都能接受,只是……很想父亲能偶尔陪陪我,别的小孩玩的那些,我也很想试一试。”
鹤婉恣起身拍掉灰尘,拿帕子擦净手,“小白,谢谢你今天也陪着我,我走啦,晚点再来给你喂食。”
转身要走,锁链轻响,鹤婉恣步子受阻,低头去看,小白正咬着她的裙角,仰头望着她。
鹤婉恣蹲下身,“你是不是还没吃饱?那我让春桃再多准备点。”
乘黄松了口,动了动耳朵,微微低下头。
“小白?”鹤婉恣不明白它的意思,试探性地伸出手掌。
乘黄往前探过身子,将额头抵在她的手心。
毛发的松软让鹤婉恣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伤口还在,摸了几下后她提心吊胆的,木着手不敢再动,本以为小白要么咬她,要么退开,掌心却是微痒,它主动蹭了蹭。
“你——”鹤婉恣惊喜,试探着加大力度揉了揉它的毛发,乘黄仍是顺从模样。
当即大喜,一把将它抱过来,整个脸都埋进松软的白毛里,有很好闻的味道,像是阳光炙烤下的松木香。
“小白。”鹤婉恣高兴坏了,忍不住要将乘黄从头到脚顺个遍。
鹤婉恣一边顺毛,一边观察着小白,当摸到下巴和额头时,它的眼睛微眯,还会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应是舒服。
摸到背毛和脚时,它反应平平,只静静瞧着她。
摸到腹部和尾巴时,它会躲避,应当不大喜欢。
摸到那对肉乎乎毛绒绒的耳朵时,它的反应最为激烈,不仅躲避,还会轻轻咬她的手,咬完再卷着舌头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