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都退出去,只有鹤婉恣坚持守在塌边时,凌白悠悠睁开眼睛,轻轻软软地唤着,“姐姐。”
鹤婉恣见人醒转,惊喜之余,刚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往外掉,“对不起。”
凌白抬起手,用指腹缓缓拭着,“我都没哭,姐姐怎么哭成这样。”眼泪越擦越多,他转而挑起鹤婉恣的下巴,“我不怪你,但是真的好疼啊,姐姐。”
鹤婉恣咬唇止住哭,她一点都没觉察出,为什么比她还要小一岁的孩子,摔断了腿能不哭不闹镇静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她只惊慌无措地问道:“那怎么办,我去把大夫叫来。”
“大夫没用,只有姐姐才能帮我。”凌白捉住鹤婉恣的手,放在额上轻轻摩挲。
鹤婉恣顺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轻抚,感受着指间松软的头发,细腻如玉石的肌肤,小心翼翼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不够。”凌白定定瞧着,嘴角翘了翘,“姐姐愿意帮我吗?”
鹤婉恣毫不迟疑地点头,“只要你能好受点,做什么我都愿意。”
“姐姐,你真好。”凌白伸出手臂,“那能抱抱姐姐吗?”
虽然不懂为什么这样能缓解疼痛,但鹤婉恣还是照做了,俯身抱住凌白,感受着起伏的胸膛,还有钻入鼻腔的清新味道,轻声问询:“好些了吗?”
凌白想到鹤婉恣抱着它说话,还一边投喂的日子,将手臂收拢,“好多了,等抱一会了,还要姐姐给我喂吃的。”
鹤婉恣下午没去学课,鹤之邱叫人来请她过去。
“父亲。”一进屋,她便看到父亲拿在手里的纸鸢,正是午后放的那只,垂下头忐忑不安地叫了一声。
鹤之邱将纸鸢从中一分为二,眉心拧出一道竖纹来,“我说过多少次,玩物丧志,恣儿,你一向听话,如今也淘起来,可是凌白教唆的?”
鹤婉恣连忙摆手,“不是他。”
鹤之邱冷哼一声:“我就知是你贪玩,现在倒好,玩到把人家的腿给摔断了,也幸亏他是遗孤,没什么麻烦,否则我一定关你半个月禁闭。”
鹤婉恣绞着手指,不敢说话。
“凌白自有下人照看着,你一个下午都守在塌边,可是想故意偷懒?”鹤之邱声音略高。
“父亲,我没有,他的腿……”想到凌白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她就内疚到眼眶发红,话至一半却被粗暴打断。
“不准狡辩!明日继续好好上课,今日的事罚你抄三遍书,再写一篇文章交给阮先生。”
鹤婉恣张了张嘴,还是将想说的话压下,顺从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