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抬手,凭空出现了一个鸟儿形状的纸鸢,拖着对长长的尾巴。
看上去比一般的纸鸢要大上好几倍,凌白举着它,整个人都笼罩在影子里。
鹤婉恣惊到了:“这么大一只,能飞起来吗?”
在她的孩童记忆里,玩纸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是弟弟鹤安还在时,父亲挑出他身体状况稍好的日子才有出去玩的机会,每次也基本轮不到她,鹤安总有法子让她只能眼巴巴看着。
真正放飞纸鸢,还是凌白带她那次。
凌白兀自拖着纸鸢,走在木栈道上,有嘎吱嘎吱的轻响。
栈道两侧是繁密松软的芦花,毛茸茸的,秋风轻扫,花絮飘飞。
“我先让它飞起来,再教你怎么拉住线,让它飞得更高。”凌白说着加快步子往前,踩踏间栈道嘎吱嘎吱的声响越来越急促。
不远处有孩童嬉戏的笑声,很快变成了惊呼。
“你们快看天上!”
“好大一只彩色的鸟,尾巴好长啊。”
“那是纸鸢吗?”
“那个哥哥好厉害啊。”
放飞了纸鸢的凌白笑着朝鹤婉恣跑来,弯起的眼眸里盛着光亮。
风日流丽,少年如燕子掠来,掠起两边的芦花絮絮飞扬,这组成了鹤婉恣眼里最瑰丽的景象。
“来,抓住线。”
鹤婉恣依言拉住线,凌白的手覆上她的,掌心干燥温热。
抬头望着越飞越高的纸鸢,她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将她圈在怀里的凌白身上。
随着那些孩童的惊呼,聚拢过来了七八个,鹤婉恣有些拘谨,脸又开始发热。
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凌白附耳轻吐道:“姐姐害怕被人看见?”
鹤婉恣将微缩的脊背挺直,“我没有,只是放纸鸢而已,有什么好怕被人看见的。”
“越飞越高了,真的好棒啊。”
“我也好想让那个大哥哥教我放飞这么大只的纸鸢。”
“你掺和什么,人家那是一对恋人,抱在一起放纸鸢叫情趣,你都不懂瞎喊什么呀。”
……
童言无忌,后面那些叽叽喳喳的话,鹤婉恣全都听不到了,窘迫又心虚。
风筝拖着长长尾巴,仰着头只见它越来越小,似乎离云层越来越近。
鹤婉恣也从一开始放飞纸鸢的兴奋,转为略有些疲累,仰着的脖子也有点酸,“凌白,这么大只的纸鸢,想收回线是不是很不容易?”
凌白的注意力也不在纸鸢,一直都在怀里的鹤婉恣身上,闻言轻轻低下去把头搁在她的肩上,“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