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歌笑得一抖一抖的,“一般人还真就扛不住这份血霉,只有你这样的母夜叉才行。”
弥郁不说话,抬眼看他。
朝行歌打着哈哈,“别当真,我嘴一向就这么欠。”
“等你报了仇,来找我。”弥郁倒是果决很多。
“找你做什么?难道你还真愿意跟我啊?”朝行歌很想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话,但心跳得太快,不仅嗓子抖,连舌头都差点被咬到。
“嗯。”弥郁淡淡应了声。
就在这心意相通的瞬间,似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牵引在一起。
朝行歌差点没从榻上跳起来,他张了张嘴,难得正经一回,“好,等我大仇得报,我便去见你。”
那时见,不会再有任何背负,他能坦然做自己。
那时见,他应该能大胆一些,至少得抢在事事敢为先的弥郁前头。
朝行歌飘飘悠悠想着,带着期盼,那时他根本就没想过,也许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机会。
“我好困。”弥郁越来越虚弱,连睁开眼睛都格外吃力。
朝行歌垂眸去看,发现她不只是脸,就连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诡异可怖,“你先前说等夜色过去,你就走,是指熬过黑夜,就没事了吧?”
“嗯。”弥郁感觉到冷寒、害怕,缩着身子又往朝行歌怀里钻了钻。
原来强大真的是底气,一切曾受到过的伤害似乎都能成为一道浅浅的印记,几乎认为不在意儿时的那些艰难。
但是失去强大的力量,虚弱到像小猫儿一般后,那些苦痛全都翻涌出来,她才发现那些感受她一直都记着。
实力的弱小,情绪愈发的脆弱,她只感觉自己如同沉溺进冰湖,孤立无援,寂寞寒冷,而身旁那人,就是唯一能取暖的火把。
朝行歌看着那惊悚的面貌,将她抬起搁置在臂弯里,“熬过今晚便好,我会陪着你,我给你讲讲儿时的事吧。”
弥郁耷拉着眼皮,轻轻嗯了一声,只听着头顶的声音,她突然发现,其实低沉的很好听。
“跟你说啊,别看我现在这么一机灵的小伙,孩童时可没少干蠢事。”
“八岁之前没被惨痛经历毒打的时候,我特别皮,总想偷溜出去玩,虽然贵为皇子,但狗洞我也是钻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吃得好长得圆,卡在洞里死活不得进退。不只是钻狗洞,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什么都想探头钻一下试试,那是被卡住头,卡窗柩、卡矮脚椅、卡桌子底下。”
“那时还喜欢玩刺激的,喜欢点火玩,结果把自己的眉毛头发给烧了,差点毁容。当然,在八岁那年,母亲的宫殿被一把火烧了,险些命丧火海之后,我就厌恶火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