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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一千个夜晚，不需要睡眠的阳乌最后的最后，他记住了深夜里鹿蜀喘息的频率，吐纳灵犀的次数，以及鹿蜀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傍晚，日落之时阳乌踏云归来，忽觉山中宁静。彩凤不起，青鸾不飞，玄鹤不舞，鸦翎不归。山中鸟兽清奇，山间蛇虫影语，岂会半点音声也无。

阳乌心说：&ldo;定是那只四蹄兽酣睡之中不知又在与何人斗法，现了神力，恫吓住了山中仙禽精怪。&rdo;

果然，阳乌猜的没错。

这日鹿蜀梦中之战迟迟未曾分出个胜负来，直到阳乌归来看到水玉之中，作出攻击之势的鹿蜀。

鹿蜀此时很像一个战神，遒劲有力的筋骨像是金刚铸就而成，白色的鬃毛，虎斑色身躯，阳乌尤其喜欢鹿蜀那条丹桂色的长尾。

四蹄神兽白首尾红，四蹄曜黑，像是踩着乌云。就像是没有月色的杻阳山的夜晚。

阳乌入往常那般，在水玉之上用流沙金粉写下静心咒，一边口念真言安抚那梦中酣战之人。

阳乌一边自言自语说：&ldo;转眼千年过去了，那日你胡闹，说好只借住一宿，谁料你竟真的常驻此地，还不愿醒来。我知道，你定是识错了人，不然你怎会放弃三千年的等待，来我这里胡闹一气。&rdo;

安抚住了鹿蜀周身即将暴走的神威，阳乌又重新聆听到了山间的鹤鸣龙吟，山中精怪在树影深处的喃喃隐语。

阳乌说：&ldo;我感知到了你日益强大的神力，也知你即将醒来了。你还会继续去寻他吗?&rdo;

&ldo;不寻了，&rdo;

在阳乌的身后，鹿蜀睁开了眸子。

阳乌说：&ldo;怎么不一直装下去呢。已经装了八百年了，&rdo;

鹿蜀说：&ldo;当初沉睡了两百年我便醒了，便决定不再去寻那个人了。且我当初无家可归，恐被你知晓后赶我下山。&rdo;

鹿蜀从水玉之中出来，说：&ldo;况且这几日，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rdo;

阳乌也不转身，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ldo;嗯。&rdo;示意鹿蜀继续说下去。

鹿蜀说：&ldo;占座而不坐，岂不是可惜了我与仙君的这一段缘分嘛?&rdo;

阳乌说：&ldo;此处可不是客栈，随君来去。&rdo;

鹿蜀摇头说：&ldo;不不不，我是想说，错过了这一村便没有这一店了。&rdo;

阳乌说：&ldo;你的言外之意是想反客为主了。&rdo;

鹿蜀忙说：&ldo;仙君莫恼。&rdo;

&ldo;杻阳巍峨兮，星辰清幽。遥遥河汉兮，无月情冷。与君常伴兮，共结相思……&rdo;

一阵悦耳的歌声从身后传来，音色荡荡悠悠，徐徐缓缓地转进了阳乌心里。凌波微微，扰乱了阳乌此时的心脉。

鹿蜀说：&ldo;且我的歌喉很美，我可以在夜晚唱歌给你听。不比那月亮还要美上几分吗。&rdo;

※

&ldo;你可知这杻阳山为何没有月亮。&rdo;阳乌自言自语一般问鹿蜀说。

鹿蜀说：&ldo;因为他太美了吧。&rdo;

阳乌说：&ldo;听说四千年前，帝君嫌弃帝君殿内的夜明珠太小，到东海赴宴途中看到了杻阳山上的明光茫茫，便说那月亮极好，顺手拢了去。&rdo;

鹿蜀说：&ldo;日月不交辉，阴阳不合。这杻阳山却还是这般祥瑞不减，&rdo;

阳乌说：&ldo;你可知那月亮是怎样幻化而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