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行,玛丽&iddot;安的父亲很想和我聊一聊,而我此次三城之行的目的也是为了搜集有关吉米&iddot;比姆的资料,因此我决不能让吉米&iddot;比姆的父亲,也就是玛丽&iddot;安的父亲失望。
他终于开了口,&ldo;我女儿在几天前给我打过电话。在电话里,她告诉了我,你的情况和你来这里的目的。&rdo;
我友好地建议道;&ldo;就叫我内特吧。&rdo;
他点点头,&ldo;好的。你就叫我约翰吧。&rdo;
我决定开门见山地和他好好谈谈,因为他是一个坦诚而直率的人。于是,我径直问道:&ldo;约翰,你不赞成我找你的儿子,是这样吗?&rdo;
&ldo;要在六个月以前,我肯定会反对的。&rdo;说到这里,他沉吟了片刻,&ldo;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很支持你去找我的儿子。实际上,如果我女儿支付的侦探费用不够花销的话,我还可以再多付给你一些。&rdo;
我摇了摇头,&ldo;这倒不用了。&rdo;
这时,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咳嗽。
我和约翰循声转过了头,其实我们都清楚是谁站在那里。玛丽&iddot;安抱着双臂站在厨房的门口,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可爱的蓝色睡袍,她的嘴微微噘着,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模样。
她小声地说:&ldo;我是来说晚安的。&rdo;
约翰慈祥地看着心爱的女儿,疼爱地说:&ldo;晚安,宝贝儿。&rdo;
玛丽&iddot;安走了过来,又紧紧地拥抱了约翰一下,其实,她只是在跟我闹情绪,而这与她的父亲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玛丽&iddot;安轻轻地吻了吻约翰的面颊,对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她又板着脸扫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拿起自己的衣箱,打算离开厨房。
我叫住了她,友好地说道:&ldo;晚安,玛丽&iddot;安。&rdo;
她停住了脚步,却仍然背对着我,像个不耐烦的小孩子似的,平淡地答道:&ldo;晚安。&rdo;说完,就离开了厨房。
这时候,约翰&iddot;比姆凝视我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就像对待他的一名重病患者一样仔细地打量着我。
约翰说道:&ldo;她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没有对我说。&rdo;
我只好一本正经地回答道:&ldo;什么事呢,先生?&rdo;
约翰笑了,说道:&ldo;她在与你谈恋爱。&rdo;
我稍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答应道:&ldo;这个,嗯……&rdo;
约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ldo;你爱她吗?年轻人。&rdo;
我假意咳嗽了一声,答道:&ldo;先生,我……&rdo;
约翰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ldo;她是一个好姑娘,有思想,又很天真。从另一个角度说,她相当有个性,以她自己独有的方式来看待世界,以她自己的原则来处理事情。&rdo;
我点了点头,&ldo;是的,她好极了。&rdo;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ldo;你是真的爱她,对吗?&rdo;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ldo;我想是的。该死的!&rdo;我摇了摇头,&ldo;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先生,希望我这么说您能够理解我的感受。&rdo;
&ldo;你还是叫我约翰吧。&rdo;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ldo;内特,我之所以这么爱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那么,&rdo;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ldo;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爱玛丽&iddot;安的呢?&rdo;
我笑着摇摇头,坦白地说:&ldo;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孩。&rdo;
约翰赞同地点点头,&ldo;是的。她很有吸引力,不是吗?&rdo;
我实话实说:&ldo;千真万确,先生……噢,约翰。&rdo;
约翰用赞许的口吻说道;&ldo;她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同时又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rdo;说到这儿,他向我举了举杯子,&ldo;要不要再喝一杯咖啡?&rdo;
&ldo;谢谢。&rdo;
他又拿来咖啡壶,为我的杯子注满了咖啡。他的手很灵活,不过我还是将视线转向了其他地方。
约翰看出了我的困窘,解释道:&ldo;内特,我的手用起来很灵便的,甚至还可以用它来为病人做脊柱按摩,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做过了,因为我担心这样一只畸形的手会让病人感到厌恶。当然我戴上手套后,这就好多了。&rdo;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ldo;帕尔默,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安排我在大学中任教,后来又让我经营他的一家广播电台。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woc是美国第二家注册的广播电台,这是一项非常有意思的工作。此外呢,我的几位朋友还不时来找我做免费的按摩护理。我在楼上还有一间标准的工作室呢!&rdo;约翰的语气中充满自豪。
我问道:&ldo;我曾经听玛丽&iddot;安说过,你的手是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受的伤。&rdo;
约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ldo;是的。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当时玛丽和吉米都还很小。&rdo;
&ldo;那么说来,在出事的时候,他们姐弟俩也在场?&rdo;
约翰点了点头,&ldo;是的,我经常带着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去给病人看病。有一天晚上,一个农夫被倒塌的草料仓砸伤了后背,我赶去给他看病。我的许多病人都住在乡下,其实我本人也是从乡下出来的。我父亲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我没能子承父业,做一名快乐的农夫,不过他的这个愿望由我的几个兄弟完成了,他们始终在田地中劳碌着……&rdo;说到这里,他歉意地向我笑了笑,&ldo;你看,我把话题扯远了。在出事的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天很黑,路又很窄,而且没有任何灯光……我记得那条路十分泥泞,有很多深浅不同的路沟。一个醉鬼开着车,他又忘记打开了车灯,结果我们两个的车就撞在了一起。我当时的车速也很快……&rdo;他摇摇头,&ldo;我想快一点儿带着孩子们回家,那其实是我的错,不该那么晚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不过,那个时候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家里根本没人照顾这两个孩子,所以我只能经常带着他们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