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从杜尔的脸上消失了。“奥瑟人,还有帕掣那个混蛋,我就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跟他算这笔账的。”她沉默了一会儿,海兹知道她还有话要说,所以继续等着。杜尔注视着地面上过往的船员,继续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找他算账。是他害得我们颠沛流离,当时船上很多兄弟都要找他算账,可你不让。”“那时太冒险了。”语气更为平稳,海兹若有所思,“我们刚逃离伽马区,得先活下去,在星际里扎稳脚跟。”“是,打出劫掠者的名号。”海兹扭过头看了看迦南,对杜尔说:“没想到抓来的囚徒和帕掣是师徒关系。你也没有忘记那家伙是怎么驱赶我们的吧。”“别人可以忘记,但我不会。”杜尔回答。在没有被驱赶之前,她和海兹是同乡,而且一同选拔去了母兰的舰队。曾经他们的村子富饶平和,但那平静被帕掣带领的奥瑟军队践踏,它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是时候给帕掣一点惊喜了。”海兹说。他抓住栏杆,想象着自己的双手掐住帕掣的喉咙,那个畜生是怎么杀死他曾经的爱人的,他就要用同样的方式送他上路。仇恨的焰火熊熊燃烧,海兹朝迦南看了一眼,他甚至想过让帕掣亲眼看到他杀死他的徒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然后再亲手杀了他。似乎感觉到海兹在看他,迦南站在挺远的地方也朝他看,两人无意间对视了。盯着那双绿色的漂亮眼睛,海兹的脑海中不经意间浮现出已死的爱人,他曾经是那样活泼、灵动、美丽。杜尔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便问:“那个时候和帕掣交锋,你为什么不借机杀了他?”深深呼吸一口,海兹驱散了脑中爱人的脸庞,“我早就想到你要这么问了。”杜尔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我知道你在等机会,你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海兹也跟着笑了,“只有伽马区消失,我才能报私仇。说实话,我最不愿意的就是流血牺牲。如果贸然冲去伽马区跟他们火拼,我们最后的惨状可以想象。我们的败北会让帕掣成为一个抗击星际海盗的大英雄,人们会为他修建雕像。不,我决不能忍受这种事。那时我知道我们复仇的时间还没到,等它到来,我会感觉到的。就是现在。”“我想统辖地的未来也是个问题,奥瑟已经无力统辖母兰了。归还我们自由是迟早的事。还有,奥瑟王室如果将统辖权给帕掣,他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的话,奥瑟王室也会失去对他的信任。现在我们有绑架了他的徒弟,无疑又是对他的一记重创。”一想到最终复仇的时候,海兹就热血沸腾。“帕掣吃了一次败仗,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名声,他不会示弱的。他把我们逼上绝路,这笔帐我们向他讨得算少了。等我杀了他,没人会为他哀悼,也没人会崇敬他。”“那个混账先前低估我们了,也许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上次那么大意了。不知道他的警惕对我们来说是好是坏。”杜尔说。“我们也不能放松警觉。小心为甚。”“伊萨将军的下落该怎么办?”海兹回头看了一眼迦南,他正在用脚尖轻踢脚下的一小块废铁,海兹又把头扭回去,说:“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杜尔难掩好奇,按照海兹的性格和手段,怎么会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你怎么问他的?”她问。“我用那个小胖子的命跟他换伊萨将军的下落,就算这样他什么也不肯说。他不怕死,也不怕朋友为他而死。”海兹的目光严肃起来,目视前方,“不,不是不怕,应该是对朋友的牺牲毫无愧疚。”“你杀了那个小胖子?”“不,我没杀他。”海兹看了一眼杜尔,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随后他又把脸扭回了前方,继续说:“他什么也不说,我就让达武把小胖子扔回牢里了。”他给舰队里一条规定,不能随意虐杀俘虏。他耸耸肩,“我就吓唬他一下,谁知道他把我咒骂个不停。”“但他以为他的同伴死了?”杜尔也扭头看了迦南一眼。“怎么?我还要给一个囚徒做心理疏导?”海兹从鼻子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锁了起来。“听着,显然硬碰硬不行,你得换个方法从他嘴里问出伊萨的下落。”杜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设一下,如果那个囚徒不是奥瑟人,你和他有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可能?”海兹虽然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但心里起了一些恻隐之心,态度随之软下来,“好吧……那孩子说过,他父亲死在了奥瑟和母兰打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