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伪装得很好,船员们并没有察觉他受伤,可焦虑却越来越重。这点小伤迟迟没痊愈,说明毒剂的作用还在继续,这可不是件好事。他迫切想恢复到以前那样,这点皮外伤就是分分钟愈合的事。忽然他觉得讽刺,被奥瑟人改造的痊愈能力曾经是他的耻辱,可现在大战在即,他又迫切想找回这种能力。更糟糕的是,他控制自己不去想房间里那个囚徒,训话完的空隙间他一直在想着绿眼睛。让自己专注于训话。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说:等到了塔因,每个人都必须严守纪律,不许酗酒,不许赌博,也不许找女人。”话音落下,甲板上传来一阵不满的嘟哝声。“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大伙能在明晚遵守纪律回到营地,我会给大伙儿提供塔因星球最好的酒水,要多少有多少。”众人欢呼雀跃,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登上陆地了,更别说放肆大喝一顿。“不过在稍后降落之后,我们得先安营扎寨,虽然塔因是母兰的友好星球,但我们也得把飞船稳藏在森林里,不要惊扰到那里的居民。”“明白,指挥长!”船员齐呼。一个声音冒出来,“至少让我们带些女人来营地吧?我们发誓不会泄露囚徒的秘密。”劫掠者中男海盗人数较多。海兹本想叹气的,可又说:“你们很清楚,那些靠卖身的男女都擅长搜刮有用的信息,再倒卖给其他团伙。我们用那个囚徒是为了像奥瑟人交换伽马区。我们是母兰人,但其他海盗不是母兰人,他们可没有家园被掠夺,更没有家园需要讨回。我们只剩下一个囚徒了,如果让其他海盗抓去,他们会拿他向奥瑟换赎金,这样一来我们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白费了。”达武站出来维护指挥长的威严,“指挥长说得对。没必要为了几分钟的欢爽而拿我们的计划冒险。”另一个声音起哄,“别捎上我!我可不止几分钟。”众人的不满在一阵大笑中消散。海兹认真地盯着船员们,“我们需要保持警惕。不许将我们的目的走漏一个字,没有例外。不许喝酒,也不许找姑娘,否则就会被流放,明白了吗?”杜尔率先应了一声,“明白,指挥长。”其他赞同声也陆续起来,但其中依然夹杂着一些抱怨和不满。海兹微笑说:“我保证,眼下的牺牲是值得的。”他的号召又激起一阵欢呼,随后,他解散了船员,来到了船甲板的前端。杜尔也过来了,说“那些塔因酒最好是上乘的,不然船员们就要另选指挥长了。”海兹笑了笑,忽略了隐隐的不安。一直以来他虽然严厉但恪守公平,不少海盗帮的首领都因为偏袒或私心被船员们赶下台。再过两个星期,他们就会夺回家园,也会明白现在的牺牲有所值得。“肯定是塔因最好的酒。”他说。“他们今晚一定会大喝特喝。”杜尔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那个小小的星球,“还有一段距离就要着陆了。今晚最好找一个港湾附近的森林。”塔因人不善泅水,海湾紧靠的深林势必人烟稀少。“珍珠湾怎么样?我们可以走水路运输需要的补给。”她提议。“可以。”“可我们上岸的时候,谁来看管那个囚徒?”杜尔问。“上次他是因为逃不出去,可这次降落塔因,如果被他逃跑了就很难再抓回来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了上来,他答应了绿眼睛让他到陆地上透透气,着陆了却不能离开飞船,这对绿眼睛来说肯定是一种折磨。“我会把他关起来,让……金雕在门外看守,他还挺靠谱,对吧?”“是的。你也该放松一下。我和达武来负责买卖飞船上的货物,你就挑个好地方找乐子。”“也许吧。”放在几年前,他会这么做。“这才对。”杜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他一个人走开了。海兹知道,杜尔他们一定奇怪为什么他从不让船员解决他的生理需求。劫掠者的队伍里有男有女,只要他想。一是他不愿意染上病烂,二是他给自己立下一条规则,不许和舰队中的任何一个成员发生关系。因为偏袒只会惹来竞争和敌意,指挥长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所以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向他们树立起不可触碰的形象。践行这条规矩并不难。他上一次真正体验到欲望的欢愉时,还只是个即将成年的小伙子。那个夜晚,他和蓝瑟睡在扬帆玛丽号的吊床上,仰望母兰那璀璨辽阔的星空。在母兰自由舰队臭烘烘的训练营地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夜。他给了自己一点时间去回忆蓝瑟顽皮的笑容和他额前那一绺翘起的头发,还有他们亲吻、抚摸。每一次探索都是新奇的,兴奋的,那时为了守卫家园的人都年轻气盛,没人在意他们共享一张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