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海兹想敲他的脑袋,“孩子,别说这么幼稚的话。”“可是劫掠者真的太酷了!”贝荻再次央求。沙鹰哈哈大笑起来,“我喜欢这小子的胆识。”海兹扬起眉毛,“孩子,你还没成年。”“可我快成年了,就差一岁。求你了,海兹先生。”“我们是海盗。”沙鹰依然笑着,提醒道。“是的!宇宙无敌酷!”贝荻跳起来。“这不行。”海兹坚持。迦南说:“可他救了你。”海兹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他救了我不代表我变成了保姆,我看起来像哄孩子入睡的保姆吗?”犹豫了一下,迦南问贝荻,“可你的爸爸怎么办?”此时,贝荻的爸爸正好走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样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对海兹说:“你们能他走吗?”闻言,迦南愣了一下,贝荻的爸爸就这样让儿子加入海盗?他接着说:“南方的士兵就要打来了,你们说的没错,我也要搬走了。贝荻知道他自己要过什么样生活,他该去寻找他的生活了。”“可你呢?”迦南问。贝荻的爸爸粗犷地笑起来,“不用为我担心,我的老婆和我的三个孩子都生活在别的地方,现在我要去找他们了。”贝荻小心翼翼地看着海兹,“可以吗,先生?”“干杯!”夜幕中忽然刮来一阵大风,预示着暴风雨又要来临了,但丝毫不影响船员们的兴致。今夜是船员们在飞船上欢庆的夜晚,他们欢迎新成员贝荻,也为迦南的英勇举杯庆贺,他协助海兹甩掉了奥瑟的追击。为了躲避暴风雨的夜晚,船员们已经将营地简单收整,暂时回到了血腥玛丽号上。迦南和贝荻被船员们簇拥着,迦南高举着酒杯,又勇敢地仰头喝了一口酒。贝荻真的有当海盗的潜力,迦南留意到他已经和船员们称兄道弟,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至于他,现在喝酒的感觉没有像刚才欢庆开始时那样灼烧喉咙了,可他依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唇。甲板的防护玻璃外,风力越来越大,但船体内安然无恙,船员们集中在吃饭的大厅,全然不受影响。迦南感到口中的唾液分泌个不停,胃里似乎也在翻江倒海。船员斑鸠又为大伙儿倒满一轮酒,船员们完全沉浸在欢闹的喧嚣中,仿佛窗外的狂风暴雨与他们无关。大厅里有船员拉小提琴,大伙儿随着琴声唱起了歌,嘹亮豪放的合唱意外地好听。大厅的偏门侧,海兹把肩膀靠在墙壁上,双脚像岩石般稳稳站在地上,看着船员们喝得东倒西歪。他喝了一杯酒,而且只喝了一杯。这艘战舰上不能全员喝得醉醺醺,这是他身为指挥长的职责。海兹站在阴影里看向众人,脸上的表情难以揣测,天花板的灯光时不时闪过他的野战裤和战地靴上。环视了一圈船员们,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迦南的脸上,他那双棕色眸子在昏暗的阴影里几乎变成了曜石黑。迦南喝高了,他吞咽了一下,感觉脑袋轻飘飘的,一阵阵呕吐感从胃里翻涌上来,那感觉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贝荻又一个盛满酒的金杯推到他面前,另一个声音兴奋地高喊:“干杯!”迦南继续勇敢地把酒一饮而尽,完全沉浸在船员们豪爽真挚的热情里。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跟一群海盗厮混在一起……感觉还不错。他感觉耳朵有些嗡鸣,贝荻的声音隐约在回荡,“迦南,你应该把海兹先生叫过来!你邀请他,他有一定会来!”他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洪亮杂乱的笑声和他耳中的嗡鸣声杂糅到了一起,很快迦南就什么也听不清了。他感觉到胃里的翻涌越来越猛,忍不住打了个嗝,大伙儿一边大笑一边为他欢呼。贝荻再次拍他的肩头的时候,他胃里的翻涌更猛烈了。等酒杯再次被满上,他已经头晕目眩到只能抿一小口了。迦南挣扎着站起来,甩了甩肩膀,勉强绕过椅子才避免了脸着地绊一跤。飞船明明停在原地,可他却觉得血腥玛丽号在宇宙中飞翔,摇摇晃晃,他跟着展开手臂保持身体平衡,嘴里又是一股唾液。他咽了几口唾沫,又打了个嗝,“我喝得够多了。”这话逗得大伙儿哄堂大笑,站在暗处的海兹也扬了扬嘴角。迦南歪歪斜斜朝门口挪去,见他根本走不出几步,于是海兹也朝他走去。果不其然,就在迦南要结结实实摔个大跟头时,海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迦南再也控制不住那阵翻涌而来的呕吐感,把吃进胃里的,喝进胃里的,统统都吐了出来。更糟糕的是,他吐了海兹一身,背心,裤子,靴子,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