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蔑伦悖理的声音瞬间像船上的响钟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如履薄冰,却真实、坚定,他已经无法回头了。迦南。明知危险,但海兹发觉他再也不能以另一种方式看待迦南了。不是叫他“绿眼睛”,或者“孩子”,也不再把他看作是交换条件的囚徒。好吧,他曾经是他的战利品,不过是很特殊的那一种。迦南轻哼了一声,翻身贴近他的后背,又咂咂嘴,他的手搭在海兹的胳膊上,手指垂到了他的腹部。他美丽的睡相令海兹着迷,如果眼前的这些都是迦南为了求生而讨好他的举动,那么他的演技未免太高超了。闭起眼睛,海兹将注意力转向了安静的夜晚。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告别星际的漂泊,是否会怀念没有昼夜的生活?他流浪星际已经数年,回到母兰已然不可能。所以,最好是一个不知名的星球,适合生活的星球,原始一点都无所谓,找一块陆地,小岛也可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从房子里可以看到海,渔船泊在沙滩和草地的交汇处泛着银光,远离潮水。他在儿时还学过种地,如果有机会,他想再学一次。可这些都只是幻想,杜尔的话涌现在他的的脑海里,他们这样的人不会有安定的生活的,注定要一生杀伐,没有退路。他不禁咬了咬牙,侧过头看到迦南搭在他腰上的手。这孩子不一样,从他的飞船上离开后,抵达母兰,他就可以回归他原有的生活,不被打扰的安静生活,远离他,绿眼睛会很安全。他轻轻把迦南的手臂从身上摘下来,温柔地搁在他纤细的腰侧,他把被单的一角沿着迦南的腰身的轮廓向上拉。迦南醒来之后,先是一阵头疼,从床上坐稳之后,他诧异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摸了摸床垫,环顾四周,是海兹的房间,是他的床。错愕之余,他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是除了一杯杯下肚的酒,而现在他却躺在海兹的床上。海兹没有让他回到角落,迦南情不自禁偷偷微笑了一下,一闪而过的调皮的笑,生怕被任何人看见。他从飞船上下来,该怎么面对海兹呢?他看着忙碌的船员们,困惑不已。迦南站在不挡船员们的路的地方,不挡道,也不吱声。暴风雨过去了,船员们继续搬营地,而海兹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这让迦南即感激他又有些生他的气。被关押的这些日子,他千百次想要走出那间小屋透透气,现在愿望实现了,但他却一阵落寞。昨晚他明明耐心温柔地善后他闯下的小祸,还是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他对他失去兴趣了?他本该感到高兴,海兹终于不会再对他严加看管,但也难免失落,接下来呢?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竟然希望得到那个叫海兹的海盗的关注。但是,他们永远也不会像一般恋人那样有亲吻拥抱的一天,永远不可能。这个想法太愚蠢了,海兹对他的无视就是最好的证明。理智不断提醒他,海兹是海盗,是用卑劣手段绑架他,并且威胁奥瑟王室撤除伽马区。他是把恐怖散播星际里的贼,杀手,而且年龄比他大出不少,迦南畏惧或厌恶他的理由数不胜数。可是……迦南愈发不相信海兹会因为奥瑟没有撤除伽马区就杀了他,同时他也很清楚,这可能只是自欺欺人。他依然心存一丝希望,想去相信海兹残暴的名声之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如果真是这样,他越靠近海兹的心,生存几率就越大。就当残暴是他的伪装。他知道,就算自己能够无动于衷地忍下海兹对他的所有恐吓威胁,接下来的日子也只会在自我煎熬中度过,什么也改变不了。与其默默忍受,倒不如试着了解海兹,与他尽可能愉快的相处,这也许是增加生存几率的唯一办法。不,如果海兹想和他保持距离,他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人群中还没有看到海兹的身影,船员斑鸠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了。“今天该谁值守了?”他大喊。一个声音回答,“那个新来的孩子,叫什么来着?”贝荻。就在迦南思索要不要去找他时,他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了海兹的身影,他正在河岸边指挥着什么。似乎感到什么人在看他,海兹转过头,和迦南的视线碰上了。迦南想去说声谢谢,但看到海兹躲开了他的视线,于是下意识收回了迈开的脚步。迦南迟疑了好一阵,脚下的石子地已经快干透了,阳光也早已驱散了云和雨,晴空万里。他还站在飞船旁,没有被海兹揪回屋子。更奇怪的是,船员们没有谁留意他的,仿佛他是个透明人,没有任何人看守他,他完全可以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