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兹短暂地闭了一下眼睛,又望向遥远的星空。迦南温热的腿一直轻轻地勾住他,令他心安。“在母兰自由军的舰艇上服役是什么样的?”加纳把手搭在了海兹的臀上,声音很轻。“飞船又黑又挤,而且时冷时热,似乎永远没有适中的时候。”迦南的手指沿着他的脊背轻柔地上下滑动,海兹意识到自己浑身紧张起来,意识的一部分在催促他快点推开迦南,从他身边离开,穿上衣服,到峡谷风力最强的地方吹吹风,直到他恢复理智,修好自己的保护壳。但实际上他没有动,而是在迦南的爱抚中长舒一口气,他的脸依然看向星空,好像这个动作似乎成了一种自我保护。“你在母兰自由舰队里都做些什么?”“一开始新手都不能上舰艇,任何一艘不能不行,我们得留在营地,先接受训练。那时候我在营地给需要维修的舰艇运送零件,我个子小,所以在拥挤的环境里穿行很灵活。”“你?个子小?”海兹不禁微笑起来,“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一出生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不过我父亲的个子很高,几年之后这一点在我身上就起作用了。我一直在长个子。”“你在营地呆了多久?”“两年多;都是些值守的活儿,运送零件神什么的,都是些杂活儿。曾经我很向往朱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可是现实却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很残酷。不过我还是想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既来之则安之,兴许能锻炼自己。很快,我所在的飞行队就经历了第一次战争。”迦南明白,是和奥瑟的战争。海兹右臂的弯折处略有抽筋,因为迦南紧贴着他,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上面。但是海兹并没有把胳膊抽出来。他继续说:“回来的舰队伤亡惨重,母兰的配备被奥瑟舰队甩出了一大截,兵力紧缺,我们不得不接受了短暂的训练之后就上战场了。”“你的大副也在吗?”“杜尔?是的,达武也在,还有沙鹰,他们都在。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后续的几次战争里,我们都侥幸活了下来。”海兹哼笑了一下,“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一群青瓜蛋子,不怕死。”“你什么时候得到它的?你的飞船,血腥玛丽号。”“战争打了大半年,母兰损失惨重,为了重整队伍,自由舰队重新编队,然后我也被派往了当时最新的一艘舰艇,扬帆玛丽号。”“所以这是它以前的名字?”海兹点点头,又说:“玛丽第一任舰长的名字,她是位了不起的战士,这艘飞船继承了她的意志。”他摇了摇头,回想起了那种被人尊敬的奇怪自豪感。迦南发出轻柔的笑声,“啊,这就解释的通了。然后你正式开始了飞行?”“不,一开始没有,玛丽舰长她看到了我的潜力,所以我开始解整个舰队的运行,她有时也教我读书认字。”“她现在在哪里?一位英勇的舰长他肯定有所耳闻。”“战死了。”海兹淡淡地回答。他已经很多年不去回想那位年长威严的女士,现在他闭起眼睛,又一次想起了那残酷的画面,奥瑟的炮火一击命中他们的舰艇,爆炸中,玛丽舰长被气流冲出了飞船外,她被炸碎的半截身体飘向了深幽的太空。迦南听得很紧张,倒吸了一口气,又问,“你在母兰自由舰队呆了多久?”海兹把身体转了过来,面朝迦南,也离他更近了。“我觉得多久都可以。自从玛丽指挥长去世之后,我在那艘舰艇上呆了三年,而且我也以此为荣,能为国家效力。直到最后一次战争,我带领舰队对战帕掣。”迦南轻如羽毛般的触碰又回到了海兹臀部的那些疤痕的末端,他记得杜尔提起过,海兹的恋人就是牺牲在那场抓捕海兹的战争中。“他叫什么?”迦南轻轻问。海兹的心忽然绞痛了一下,旧伤在今晚被重新提及,就好像拔下一颗牙似的,那个名字哽在他的喉咙里。“蓝瑟。”一个听上去很普通的名字,但在他口中却是只属于他的名字。迦南似乎有所感觉。“他是谁?”不知怎么的,海兹回答,“一个朋友。不只是朋友。他也在飞行营服役,随后一起登上了扬帆玛丽号,我们年龄差不多。他……他在和帕掣的……那场战争中牺牲了。”他和蓝瑟在一起的时光如此短暂,那段美好的日子几乎是转瞬即逝。可如果算上与迦南一起的时光呢?迦南尽量不去触碰海兹在伽马区那段痛苦的记忆,毕竟他通过档案球看到过。“从伽马区逃出来之后,你怎么拿回扬帆玛丽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