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好几个小时。别担心,帕掣司令天亮后就过来。”云信的神色凝重起来,“奥瑟也损失不少,女王大臣楼金公爵在战争中牺牲了,帕掣正在处理这件事,可能得晚点才能来看你。”说完,云信又到门口吩咐了几句,他的声音很低,迦南听不清楚,他只担心海兹现在怎么样了。没一会儿,古恩医生出去了,云信又坐了回来。他还想问些关于海兹的事,但礼貌先行,他问云信,“你怎样?”“我很好。现在你不用为我担心。”迦南朝走廊望了望,问:“那古恩医生——”云信用手遮住他的嘴,悄声说:“他现在和你一样,是被解救得囚徒,他是奥瑟人,在这里不会有事的。”那些海盗并没有折磨他,那个医生也帮助过他,所以云信并没有就古恩的身份过于纠结。迦南担忧起来,“他在哪里?海兹。我必须得知道。”云信拿走了他手里得空杯子,“我说过,海盗绝不会再伤害你。你不需要害怕。噢,头儿,在那之后他们有没有折磨你?天呐……我干嘛要问这些?原谅我。”他的呼吸颤抖起来,“你不知道我在等你获救的日子里有多胆战心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云信,那个海盗怎么样了?”“帕掣本想在基地得安全范围内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但他们很能打,也很狡猾。”云信尽量用客气得口问回忆那些海盗,“海兹被捕了。听说他用血腥玛丽号的炸毁给他的船员开了一条逃跑的路。不过不用担心,奥瑟的军队正在搜捕残余,而孩子不久之后要被送上星际法庭了。别担心,没什么好怕的。”“其他人呢?”迦南追问。“一个叛变了,是个叫沙鹰的家伙。”“还有呢?”“一个死了。达武。”“他的大副呢?”“不知道,俘虏里没有她,也许逃了,不过她应该跑不远,奥瑟正在清理残余。”“有没有孩子?”“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海盗的队伍里怎么会有孩子?”云信困惑。“海盗有援军吗?”“黑武士?”云信问。见他不说话,他轻松地耸耸肩,“黑武士的基地暴露了,奥瑟把他们打散了。你知道给奥瑟信息的是谁吗?”迦南不敢猜。“就是那个投诚的沙鹰。”他感觉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让他绞痛到难以呼吸。云信被他的反应吓坏了,他坐直身体,眼睛睁得圆圆的,把迦南推回到床上,“不不,你需要休息,别激动”他扭过头,叫了一声,“我需要帮忙。”这时从屋外进来一个帮佣,迦南的脑子嗡嗡作响,云信和帮佣把他按住了,但他听不清她们在对他说什么。不久,她们开始给他喂苦药,他呛了一下,直喘粗气。“没事了,头儿。这是镇定地药物。”云信紧闭嘴唇,拿起了外套,点了点头之后,他便迈开脚步,“好好休息吧。”他想去救海兹,让他能安全地活下去,但没一会儿他就陷入了昏迷。海兹被关押在朱萨的黑门监狱,监牢阴暗肮脏,狭小得可怜,空气潮湿,这让他感觉到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皮肤沾满了汗水,背心和裤子沾满了土和血,又沉又湿,手腕上的铁链子锁得很紧,他曾尝试着撬开铁链,但却把皮肤磨到溃烂流血,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让伤口愈合然后继续挣扎。双脚在靴子里已经浮肿了,他试着脱掉鞋子,但手脚都被束缚住了。唯一的安慰也许是他并没有全军覆灭,他还保留了杜尔的舰队。但他又希望杜尔别贸然来营救他,他见识过了奥瑟的火力,她的舰队不足以对抗,最糟糕的是,他可能会落得跟他一样的结果。在黑暗中,除了远处的钟声还有偶尔送来的咸水和残羹剩饭,他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迦南在分别是痛苦流泪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却依然将迦南置于险境,现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自责感快要将他生生淹没了。所幸迦南活着,正如他希望的那样,到了安全的地方,远离他,他的性命不值得为他这样肮脏下贱的人浪费。因为迦南,他又有了再次爱人的能力,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黑暗中,他静静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他的船员们呢?当时他用火力转移了帕掣军队的注意力,让船员们跳船逃走。他是不会抛弃他的飞船的,他会随血腥玛丽号战斗到最后一刻。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血腥玛丽号被炸成了碎片,达武也牺牲了,他永远失去了挚友。达武曾经说想去塔因星球生活,他承诺过他,可现在他却根本没有能力兑现,自己也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