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忍奚握住她的脚,一手拿鞋,屈身在她身下,神情严肃认真。神明真的不公平,为什么可以将一个人塑造的如此完美,宛如神邸,略细长的眼眸,带着点绯色的唇瓣,连轮廓线都透着清冷。舒沅总会被他的外形给震撼到,从初见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很细致,冰凉的指尖握住脚背,顺着弧度一点点穿好,又将珍珠系带绑好,穿完左脚又去穿另一只。这是双白色暗纹面料的粗跟鞋,将她原本就纤瘦的脚衬得更加秀气,随着小腿的弧度看过去,勾着人的眼球。贺忍奚垂眸看着:“鞋子湿了就换。”舒沅看着鞋子没说话。“还有衣服也换上,别感冒了。”他起身将纸袋放到小榻上,然后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衬衣下摆,姿态随意。舒沅向他道了声谢。有些素养刻到了骨子里,她似乎是忘了刚刚被调戏的事,下意识的礼貌道谢,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贺忍奚挑眉一笑:“不客气。”舒沅看着他出门,飞快下床将门反锁,然后靠着门舒口气,又跑去厕所检查。太奇怪了,她不喜欢那种感觉,很无措。出来的时候有人敲门,舒沅顿时戒备起来,轻声问了句:“谁?”声线清冷却带着威慑力:“开门”换下衣服是贺忍奚,经过刚才的事舒沅还怎么肯呢:“有事吗?”“n衣是不是湿了?换一下。”她被戳中一下子红了脸,这人还真是,总这么直白可她绝不会再放人进来了,万一他继续刚才的事可怎么办。“那你放在门口,我自己拿。”贺忍奚没动,颀长的影子一直挺立在门旁:“不让我进去?”“换衣服你进来做什么,”舒沅害怕:“你走吧。”门外的人顿了顿,将袋子放在门口,然后离开了,舒沅又跑到窗户前,眼看着贺忍奚真的离开了才把门开了个小缝,将袋子拿进来立刻反锁上门。惊魂未定。贺忍奚回了办公室,直接把徐易喊进来:“把舒小姐休息室的备用钥匙拿一个给我。”“我这就去。”徐易匆匆出了门,过了会开门进来,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贺忍奚睁眼瞥他:“说。”徐易打个哈哈:“王经理把钥匙都拿给舒小姐了,没没有备用的了。”话音一落贺忍奚原本就冷淡的神色更加凉了,面无表情时如新雪初霁,干净利落的冷冽感:“所以?”“只只能问舒小姐要了。”贺忍奚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看他。徐易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为难的搓搓手,想了一会说:“对了,休息室的锁不太好了,我立刻找人换了去。”贺忍奚这才挑唇笑了笑:“那还不快去。”舒沅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工人利落的将锁换好,然后将新钥匙交给她手上。另一边,贺忍奚拿着崭新的钥匙,唇边勾起抹恶作剧般的笑,接着往桌子上一扔,这下好了,跑不了了。小茶馆没什么客人,毕竟是贺忍奚谈生意的地方,来的都是相熟的人,舒沅乐得自在,在小屋里练习琵琶。其实心里还没有松懈下来,毕竟守着贺忍奚,脚链也没有拿回来,怎么办呢?三天之内妈妈要看到。虽然真丢了无非是挨顿骂,但舒沅气不过,说什么也想抢过来。在对方手里始终是个威胁。她练的是首《阳春白雪》,没带指甲一会就受不了了,刚放下就听到有人敲门,是当时迎接她的经理。她还以为是要自己去弹奏,又把琵琶抱起来去开门,结果经理说:“现在还不用弹,是有人找您,乔小姐和一位先生,都在大厅等着,我带您过去。”乔小姐是乔薇,那另一个是谁?舒沅有些好奇,放下琵琶就过去了。乔薇正在大厅里逗鹦鹉,鹦鹉很聪明,教一句学一句,逗得乔薇直乐。旁边站着个银发少年,穿着黑色冲锋衣,干净张扬正是齐钰。舒沅有些奇怪,齐钰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喊了一声:“你们找我干什么?”齐钰回头,朝她笑了笑:“阿沅,没事不能找你来啊?”乔薇走过来:“小姐夫想你了,我就陪着一起过来了。”小姐夫三个字有些奇怪,舒沅正想反驳就被齐钰牵住了手,他声音带上几分关切:“今天下雨,怎么不说穿厚点,冷不冷?”舒沅想挣脱开,可他力道太大也就随他了:“屋里怎么会冷。”齐钰力道轻了点,拇指揉搓着她的手背:“伯母说你在弄月兼职,担心你无聊,让我来陪陪你。”舒沅点头:“你不拍摄了吗?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他皱着眉看上去烦得很:“车祸的事还没解决完,公司要我先把工作停了。”说着又叹声气:“那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肯私了,眼看着成残疾了,收下几百万等死不就成了。”他自幼被溺爱,当了明星后又被众星捧月,所以人情淡薄,想的只有自己。乔薇也在旁边附和:“是啊,钱和命总得留一个吧,咄咄逼人何必呢。”“即便我上了法庭他也站不起来,这辈子也就是个废人了。”“够了,”舒沅皱眉打断:“怎么能这么说?你不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吗?”她反感齐钰的话:“如果你没有半夜飙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路人又何其无辜?”齐钰眉头一挑觉得她反应有些激烈了,也知道这些话不该当着舒沅的面说,只得服软。“我这不是太生气了,舒沅,还记得我高中的时候给你写词我作曲的那首歌吗?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到时候唱给你听。”猴年马月的事了,当年情窦初开,谁没爱上过这样的风流少年呢。舒沅也不例外,现在猛地提起当年的事还有些羞耻:“那些事你倒记得清楚。”“当然了,你的情书和做的每首词,我们尝试的每个第一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齐钰用骨节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迷糊,我可全记得。”舒沅不喜欢他的触碰,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车祸的事我尽量去求小叔叔,不过你要积极道歉赔偿……”“我知道,”齐钰打断她的话:“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个的,男人怎么能找女人帮忙,我自己处理就好。”乔薇在旁边啧啧几声:“沅沅姐怎么会不帮你,都是这么久的朋友了,你放心好了。”齐钰摇头:“我昨晚想了想,不能把舒沅扯进来,我自己解决就好。”“一家人说什么两句话,你们以后反正要结婚的。”乔薇说的倒轻巧,两人一唱一和舒沅都不好意思拒绝,还什么结婚,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她正想说话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听到熟悉的玉石相击的声音。舒沅连忙转身,看到了一步步走过来的贺忍奚。他偏爱深色衬衣,也只有深色的邪气才会和他斯文贵气的五官相衬托,帅的惨绝人寰。眉飞入鬓,瞳孔很亮,轮廓都生的恰到好处,像是最顶级的画师竭尽毕生技艺的艺术品,优越的让人无法靠近。他的目光落在舒沅身上,话却是对着乔薇,语气略有威严:“下着雨,来这做什么?”乔薇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动作亲昵:“小舅,闲得无聊呗,听说这里有帅哥出没,就来玩玩。”“这有什么好玩的,别冲撞了客户。”乔薇哼一声:“怎么啦,小舅你金屋藏娇了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可得给渺渺姐告状”不知有意无意,他的目光在舒沅身上转了又转,莫名的有些暧昧。语气是如常的淡漠:“什么疯话。”乔薇不服气:“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来,我还把沅沅姐的男朋友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