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飞机上她已经跟姜之渺打听清楚了,黎怀深年纪也不大,是经纪公司的总裁,这次在庄园的男人拢共就忍奚和他。贺忍奚是不可能的,那自然就怀疑上他了。舒沅死活不肯说,当妈的却不能不担心。顾丛白想了一会才说:“黎耀川的儿子吗,去年见过一面,有点印象。”舒映竹眼睛一亮:“这人怎么样,靠得住吗?”顾丛白扯唇一笑,将桌上的废纸丢掉:“怎么,前两天还撮合齐钰和沅沅,这么快就改主意了?”“你以为我想啊,”舒映竹颓然的吐口气:“不都得按沅沅的意思来吗,她不喜欢齐钰,我就是说破嘴也不管用。”“那你怎么知道沅沅会喜欢黎怀深。”“这不还不知道吗,先问问你,之前听你提起过。”顾丛白略微思索片刻:“这个你得问忍奚,他们相熟,和公司合作也比较多。”舒映竹点点头:“好吧,正好陈阿姨就要从日本回来了,过两天肯定要去看一看,到时候我问一下。”“你这是怎么了,回来之后就心不在焉的。”“没什么,我担心舒沅受委屈,又怕她被骗,”说着又叹了声气:“当妈的就是操心的命啊。”顾丛白抚着她的肩头安慰道:“想开点,舒沅肯定都有数,管的太多了她会反感,那不是适得其反吗?”舒映竹敛眉:“唉,不想了,头疼。”舒沅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每天忙着上课参加社团,极力的想忘却庄园里的事。贺忍奚每天也忙得厉害,从a市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出国了,闲下来的时候给舒沅打电话,但听到的永远是忙音,他不知道舒映竹找过来的事,更不知道舒沅在闹小性子。贺忍奚看着界面上未拨通的电话轻笑几声,别等他回去的,逮到了要好好教训一顿。姜之渺爷爷的病一直没有好,她也跟着憔悴不少,三天两头的请假,舒沅看着都替她难过,就更坚定了和贺忍奚结束荒唐的想法。即便两人是逢场作戏,她也不能任由事情错误下去。在贺忍奚又打电话时,她果断拉黑了。但是报应来的也快。宿舍的几个同学知道姜之渺爷爷生病都拿着礼物去探望,舒沅自然也要一起,结果就在病房看到了贺忍奚。他正和姜之渺父亲聊天,唇角的弧度勾的恰好,不会冷场也不会过于熟络。舒沅连忙避到同学身后,生怕被他看到。去的一共有五个,都是姜老师的学生,几人将买的礼物递过去,又陪着姜之渺聊天。舒沅站在最里面,后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衬的小腿的弧度格外撩人,亦是清冷,亦是撩人。能察觉到有目光从身上缓缓掠过,一时间她越发不自然,拿着包包的力度都大了许多。她盼着赶紧聊完结束,这样可以早一点逃开,可惜事与愿违,去厕所的时候被逮个正着。贺忍奚就在楼道口等着,在她路过时一把掳进楼道,扣住她的肩头抵在墙上。坚硬的墙壁抵的后背生疼,舒沅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放开我。”贺忍奚不肯,镜框下细长的眸子划过挑逗的光:“不放。”舒沅侧头不想和他对视,眼眶里的泪将落未落,挣扎始终没有停止:“放手,不要再碰我。”“再大点声,把你的老师同学都叫过来,看看你是怎么和自己小叔叔接吻的。”没有它诚实他说的涩气满满,暗眸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既强势又散漫。舒沅瞪着他,眼里水雾蒸腾,一颗心七上八下,还真不敢出声了。贺忍奚一字一顿:“躲我做什么?”她将头一扭:“我没有。”“还把我拉黑了?”舒沅从鼻子里哼一声不肯承认:“没有。”贺忍奚双眸微眯:“手机拿出来我检查。”她不依,委屈掺杂着惊慌一起涌上来,面颊上晕满红霞:“就不。”贺忍奚靠拢过去,温热暧昧的气息全喷洒在她耳畔:“骗子,睡完我就跑?”一说这个舒沅就开始心慌,后背都冒了细汗出来,抬手想去捂他的嘴:“不要说了,闭嘴,我不想听。”贺忍奚不肯,反而变本加厉:“不说就代表没有?你忘了叫我哥哥的时候了?”舒沅耳珠红的几乎要滴出血,又怕说话的声音太大真把同学招来,一时间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贺忍奚想起她这几天的反常就觉得气恼,肌肤相亲后不该更进一步吗,怎么他们反而更疏离了。这个小兔子又开始躲他了。他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鼻尖相触又遂即分开:“它咬着我不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态度。”舒沅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这么难为情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她慌了神又想去捂他的嘴:“闭嘴,别讲了。”贺忍奚才不肯住口:“阿沅,你都没有它诚实啊,再否认都不能掩盖事实。”他声音越发和缓,一字一顿的将事实挑破摊开,让舒沅认清现实,避无可避:“你和我可不止一次。”舒沅羞愤难当,泪跟着流了下来,一把咬住他的手腕,用足了力气。贺忍奚眉头微皱,竟毫不避躲,只轻声道:“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不能拒接我电话。”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气得舒沅力气又大了几分,一直到嘴里血腥味氤满才松口,趁着贺忍奚吃痛一把挣脱跑开了。她惊魂未定的跑进了病房,同学却全都离开了,只剩下姜之渺一个,还笑盈盈的让她留下来一起吃晚饭。舒沅怎么肯答应,尤其是看到迎面走来的贺忍奚,手腕上鲜血氤满。看来她咬的的确不轻,可这人面上风轻云淡,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他看着舒沅,深邃晦暗的眸子越过姜之渺,轻而易举的锁在她身上。舒沅不敢和他对视,别下头当没看过,心跳快的要跳出来了。姜之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他腕骨上的血惊得叫出了声:“怎么回事,好多血,你受伤了?”贺忍奚没说话垂眸看着舒沅。后者心慌意乱,匆忙说完再见就离开了。姜之渺帮他包扎好,没忍住问了出来:“阿沅生气了?”贺忍奚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似乎没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或许吧。”“抱歉本来该跟家长解释清楚的,是我耽误了。”“没事,我会处理好的。”姜之渺叹口气:“我找时间会跟舒沅讲清楚。”贺忍奚看着手腕上的白绷带:“再等等吧,爷爷身子不好,这时候听不得这种消息。”他并非没想过公开,可如今姜之渺情况不好,他不能总由着自己性子来。是该向舒沅解释的,他以为让舒沅撞破姜之渺和男人亲密的画面她就不会那么抗拒,可没想到。舒沅反而愈演愈烈了。……贺忍奚生母陈姝禾从日本回来,少不了要回老宅聚一番。舒映竹准备了礼物,是款大牌包包,也算是不丢顾丛白的脸。舒沅不想去,她恨不得再也不见贺忍奚。可妈妈说这样不礼貌,来了两年还没见过陈姝禾的面,只能又过去了。说来她的确从没见过贺忍奚的妈妈,只是听过几次,原本是贺家的保姆,结果某次贺庭喝醉了稀里糊涂的就有了孩子。那时候贺庭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妻子去世也近10年,他一直没有再婚,没想到给了陈姝禾可乘之机。她也是聪明,知道怀孕后没有声张,立刻辞职回家养胎,平安生产完才带着孩子回了贺家。不得不说陈姝禾的确有手段,保留了当晚两人意外的视频和证据,上门时还带着亲子鉴定,简直是做好了完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