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不知道黎怀深打的什么主意,等贺忍奚一走他也立刻正经起来,两人隔的距离远远的。舒映竹要一起吃饭,舒沅哪里肯,再待下去只怕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嫁出去了。她找借口想先走,岂料黎怀深也跟了出来,像没事人一样邀请她一起坐车。舒沅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黎怀深胳膊搭在车窗,闻言只是轻笑:“抱歉,刚刚逾越了,其实我针对的是忍奚,不是你。”舒沅自然知道,想必他借着教球的名义靠近自己时,贺忍奚就在旁边看着。他又说:“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好意思,利用了你一下。”舒沅咬唇:“我知道。”黎怀深示意她上车:“不是要去学校吗,我送你。”她转头四处看了看,这地方挺偏不好打车,便只能拉开车门上去了。黎怀深本身对舒沅也没有其他意思,刚刚利用完她很是过意不去:“今天你帮了我一次,这人情我记下了,改天有需要尽管开口。”舒沅倒是没推辞,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个有钱人,保不齐有用上的那天。看着舒沅进了学校黎怀深调转车头,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他拿过来扫了一眼,是贺忍奚。他勾唇一笑,多半明白了这个电话的意思。这是问罪来了。舒沅回了学校,晚上的确有活动要忙,学校有领导过来,她被抽中陪老师一起接待。左右下午没事,她和室友就去了教室准备练会琵琶。舒沅和舍友关系都一般,只和孟念杉关系还算不错,也只有她知道舒沅和齐钰的事。去教室的路上孟念杉有意无意的问起齐钰的事:“你和齐钰怎么样了?不见你们打电话了啊。”舒沅答的干脆:“结束了。”孟念杉眉头一扬:“这么快?感觉还没多久呢,怎么回事啊,他惹你生气了?”舒沅不想提,随便几句话遮掩过去:“没什么,就是性格不合适。”孟念杉显然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紧跑几步追上她又问个不停:“他可是明星啊,怎么不合适了,该不会是有人出轨了吧,齐钰多好的人啊。”舒沅脚步顿住,长长的舒口气:“是我的问题,我配不上他。”“我刚刚还看到你从别人车上下来了,你该不会有新男朋友了吧?”舒沅有些烦躁,脸色也不耐起来:“你要给齐钰讨公道吗?还是我要给他守活寡才是?”孟念杉愣在原地没说话,没一会手机响了她看眼备注,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点事就不陪你去练琵琶了,你自己去吧。”舒沅倒没强求,一个人去了教室,周末学校没什么人,大家都忙着谈恋爱逛街,教学楼里空荡荡的。舒沅哼着歌到了教室,正要推门进去时看到走廊拥吻的两人。她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因为这两人正是姜之渺和吉他老师。虽然那天在贺忍奚刻意下她见到了相拥的两人,为此心里放松许多,就这样接受了贺忍奚。但毕竟他们尚未说明,就这么被自己撞破,舒沅很是尴尬。握着把手的她不知该怎么办,恨不得转身逃走。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姜之渺已然发现了她,相拥的两人分开,她自然的擦了擦唇:“阿沅,周末怎么没回家?”吉他老师也很是洒脱:“周末都撒欢去了,舒沅还来教室学习。”舒沅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放,好像偷情被抓住的是自己一样:“……老师,高老师你们好。”姜之渺轻轻一笑,示意吉他老师先走:“阿沅,你去教室等我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舒沅点头,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好。”接着推门进了教室。她心里有数,姜老师大概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姜之渺就推门进来了。舒沅连忙站起来:“姜老师。”姜之渺神色如常,明媚的脸上全是笑意:“吃午饭了吗?”她点头:“吃过了。”“那我们就直接聊吧,就不拐弯抹角了。”舒沅越发紧张,细长小手绞着衣角:“姜老师,……和小叔叔在一起了。”姜之渺姿态松泛:“我知道,抱歉阿沅,是我耽误你们了。”她早就想说了,苦于没有机会,也怕吓到舒沅所以一直没有公开讲过。如今贺忍奚已经不想瞒下去了,她也该说清了。姜之渺摸了摸她丰盈的发丁:“我知道,忍奚喜欢你很久了。”舒沅身体一滞,心里吃惊不小:“喜欢我很久?”“你是不是以为你们的陷害舒沅越发不解,脑海里却想到初次见他时的画面。他神色淡漠的往楼下看,双眸里带着莫名的情愫,舒沅看不明白,觉得这目光炽热又疏离,似乎许久前就和他如此对视过。那时候她大病初愈,很多事记不太清,妈妈总说忘了就好,都是坏事情,所以她每次问都被敷衍过去。原来这被忘却的回忆里,还有贺忍奚的身影吗?姜之渺握着她细嫩的手,语气婉转:“我不好说的太多,忍奚交待过,只是在你深陷危险时,是他拼死救了你回来,那时候,没人知道你是顾大哥的继女。”舒沅认真听着,觉得她的掌心很是温热,抚平了心里难言的郁闷,所以贺忍奚当时的话的确是真的,他从没拿自己当小侄女看过。“那次事态危险,你在山里游玩的时候被人贩子盯上,他为了救你挨了一刀,留下了那道伤疤。”舒沅消化着姜之渺的话,关于那场毕业旅行,她只记得前半段,后面的事的确忘了。“本来他能带你逃走的,但很不巧,高晏城的人也找了过去,趁人之危想直接弄死他,后来你们逃到了山里,一起过了四天四夜,详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忍奚不爱提这些。”舒沅大惊,杏眸圆睁看着姜之渺,愣愣的重复:“高晏城?”这不是乔薇的父亲吗,怎么会想趁人之危?她越发迷糊了。姜之渺敛眉,笑意有些深沉:“是,这些是他的家事了,我不好多说,但你应该能看出来。”舒沅没怎么去过贺家,但这几次的经历就已经挑明,贺忍霜的确不干净。姜之渺看着舒沅的小脸白的几乎要发光,心里有些爱怜,不忍心再说这些复杂的事,于是捏了捏她手心:“我和他只是应付家里,彼此没有任何情谊,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同意和我开始的,你不用怕,有他在,能为你挡住很多风雨。”舒沅轻轻点了点头。姜之渺又说:“我会尽快去和老爷子说明一切,阿沅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什么都不用怕。”从教室出来后舒沅心里很不安生,有期待也有害怕,同时也觉得茫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同时对那段遗失的记忆越发好奇,不知道那四天四夜里,她都与贺忍奚做了些什么。可她没时间想这么多,得准备着晚上的活动,这群领导们排场极大,讲起话来没完没了,舒沅在旁边硬生生陪了仨小时,到最后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