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此时正一脸怒气,却不知碍于什么,没有发作,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青紫,紧攥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她身边另一位阿姨倒还比较平和,只淡淡地说:&ldo;家里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等小雨出院了就跟我们回去。&rdo;
&ldo;不行!&rdo;萧雨妈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ldo;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rdo;她姑立马回嘴道,&ldo;不回我们萧家难道回你徐家?萧雨姓萧又不姓徐!&rdo;
&ldo;我是她妈妈!&rdo;阿姨说。
&ldo;我是她姑姑!&rdo;她姑说。
&ldo;姑姑是个什么东西?&rdo;阿姨寸步不让。
&ldo;你!&rdo;她姑气得脸都青了。
这时,老太太说话了:&ldo;不知道我这个老太婆算不算个东西?&rdo;她说这话时慢慢吞吞的,一字一顿,却冷得像根冰棍,直直插进每个人心里。她眼睛一直盯着徐阿姨,眼神里有着浓浓的忿怨,似乎恨不得把她剥皮削骨。
&ldo;妈……&rdo;徐阿姨立马变了个口气。
&ldo;别叫我妈,没这福气。&rdo;老太太努力保持着大家的仪态。
&ldo;那阿姨?&rdo;
&ldo;……&rdo;
&ldo;阿姨,左右婆媳一场,咱俩谁也别难为谁。小雨是我的孩子,她生病了,我这个当妈的自然要来照顾,你们萧家人在这儿指手画脚阻阻挠挠的,有意思没意思啊?&rdo;
&ldo;当然有意思!&rdo;她姑又插嘴道,&ldo;照顾孩子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看心情的。现在知道当妈妈了?早干嘛去了?别是自己过够了快活日子,这会儿才记起来还有个女儿?&rdo;
&ldo;关你屁事!&rdo;徐阿姨轻啐一口,&ldo;我有孩子我怎么带都乐意,你没孩子你就只能看着干着急!&rdo;
&ldo;你!&rdo;她姑眼瞅着就想跳起来打人。
徐阿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你敢过来老子就恁死你的表情。
但她姑没有冲过来。平和阿姨把她拉住了。
&ldo;徐梅啊,不是我说你,小雨这孩子,你管过多少?虽然她是你女儿,但这些年要没我们萧家照看着,她能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难道我们还不清楚?&rdo;平和阿姨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周围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ldo;什么样子?你倒是说来听听。&rdo;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那个阿姨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好听,像融化在夏日里的冰淇淋,淌成了一滩水,流进每个人心里。
于是萧雨妈妈就化了,气势立马软下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话还未出口,眼圈却先红了。
冰淇淋阿姨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ldo;呸!&rdo;她姑细不可闻地轻嗤一声。
冰淇淋阿姨闻声,顿了顿,然后冷冷地说:&ldo;下次再发出这种声音,你脸就别要了。&rdo;她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萧雨妈妈的,但她姑却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