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兮……”
见蓝奕缓缓睁开眼唤我的名字,我提到嗓子口的心这才落回原处。
我长松一口气,突然间,抱住蓝奕的手竟被他反握住。蓝奕可怜巴巴地将我的手放到他胸前:“玉兮,阿奕这里……好痛。”
我欲甩开蓝奕的手,岂料他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对于蓝奕的束缚,我完全可以用力挣脱,但我却又怕自己如果使用蛮力的话会伤到他。
我蹙眉道:“放手!小叔叔如果觉得胸痛,可以去找包治百病的野郎中。”
蓝奕闻言却并没有要放手的迹象,他垂眸默了默道:“玉兮,野郎中治不了相思病。”
“哦。是吗?那你去找陈家小姐治治看。再不济去百花楼也可以。”
蓝奕神情一僵,他不要脸地说道:“玉兮,这世上能够为阿奕治好相思病的只有你。”
我忍不住一声冷笑:“蓝奕,你之前费尽心思骗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文才不错,还是省着精力拿去骗陈家小姐的好。快放手,我还要去给蓝裴熬姜汤。”
岂料蓝奕不要脸地继续说道:“阿奕不放。阿奕不愿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和他人谈笑风生,为他人洗手作羹汤。”
我继续冷笑:“小叔叔,你凭什么?蓝裴才是我的……”
我尚未反应过来,口中的话便被蓝奕冰冷的薄唇给堵住。他一手将我的手按在他心口处,一手捧着我惊惶无措地脸轻柔地摩挲。
这一瞬间我脑中一片空白,竟忘了推开此时占我便宜的混蛋。比起之前蓝奕温柔缱绻的吻,这一回蓝奕吻得极是霸道,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袭击着我唇齿间的每一寸角落。
如此凶猛的势头。
蓝奕这是……要吃了本公主的节奏?
这一念头自我脑中闪过,我竟还有一些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初见蓝奕时,本公主傻傻地认为蓝奕是一个惹人怜的病秧子,他看淡生死,无欲无求。但现在本公主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此时他原本摩挲我脸颊的手缓缓往下游走,这……哪里还是我眼中曾经那个无欲无求的小叔叔!
对于蓝奕,和他相处的时间一长。本公主便越发觉得蓝奕就像是一团我看不清的迷雾。如今我极是确定当初参加桃花宴时,是伏苏故意放水,才让我成为桃花美人。
因为我事后问苏岄在第一关时的是水还是酒的时候,苏岄立即肯定地说是辛辣无比却又带着淡淡桃花香的美酒。蓝蓉便不用问,看她当时脸颊通红的模样便知道,她喝的是酒。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当初喝到白水的人只有我一个。
而第二关,伏苏竟用一只听从他命令的花鹦鹉来挑选作品。也就是说只要伏苏让那花鹦鹉选我,那花鹦鹉定会听从主人的话。难怪当时花鹦鹉选我的时候,一脸嫌弃的模样。至于最后一关就更明显不过,要打开铜锁于我而言简直跟吃饭一样简单。
但我跟伏苏公子萍随相逢,素未谋面。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帮我,所有通过伏苏帮我的人定是和伏苏交好的蓝奕。更何况桃花妖那日蓝奕在我比赛期间蹲了两个时辰的茅房,而我则发现隔着薄纱看台上站着除了伏苏与牟嫣之外的第三个人,并且那人掩于薄纱后的身形与蓝奕极其相似。
眼前的蓝奕曾不着痕迹地帮我,亦是不着痕迹地骗我。
如果不是得到姜由的帮助,如今我定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缺,什么也不知道。
此时面对蓝奕,我总会由生出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的无力感。
蓝奕对陈瑾的维护如此赤露露地摆在我面前,但如今我心里却还是想要相信蓝奕所说,他对陈瑾并非男女之情,我……是不是傻?
口中的空气被蓝奕拼命掠夺,在我快因为蓝奕霸道的吻而窒息时,蓝奕这才不舍地离开我的唇。他一手指天,一手将我的手继续摁在他胸前:“玉兮。阿奕对天发誓,此生除了玉兮之外,从未对其他女人动过非分之念。过去不会,今后更不会。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我闻言抽了抽嘴角,他的病根无药可治,早就是双腿跪进棺材之人。
被蓝奕吻得双颊通红的我气鼓鼓地瞪着他冷哼道:“你这誓发与不发,于你而言,并无区别。”被病痛折磨而死,也算是不得好死。以前我曾看到一本修仙的书上说,人这一生在二十八岁之前经历的是上一世的福报,二十八岁之后则经历的是这一世的福报。如今蓝奕二十五岁就快入黄泉,也就是说蓝奕上一世定做了丧尽天良的坏事,以至于这一世全用在赎罪上,自幼便忍受病痛的折磨。
我本是在气蓝奕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忽悠我,然而一想到蓝奕是在用他所剩无几的性命在忽悠我,我的心突然一软,看向他黯然垂下眼眸的模样,便发不了火。
蓝奕默了默又道:“玉兮,若是阿奕此生有负于你,便罚阿奕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如今生这般受尽病痛折磨,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