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需要上中夜班,所以我给明翔请了一个保姆。保姆也是中国人,跟着子女移民20多年了,和儿子也能国、英双语交流,算是能给儿子一个好的语流环境。
这天,我在医生上中班,晚上9点左右的时候,有急诊患者需要接诊,所以我和史密斯医生下去接。
走到门口的时候,有救护车开来了,我们以为是男科的,便推着床过去。结果车门一打开,看清了是个女人。
“oh!no!”史密斯看清楚了便想关门,但是被我拦住了。
“wait!”真是她?
“这位患者是怎么回事?”我问出诊的司机。
“突发昏厥!”
“没有家属?”
“这位女士好像是一个人住!”
“那你们快点送上去吧!”
过了十分钟后才接到我们男科的患者,是为夜店小王子,酒后纵情,玩笑开大了,导致伤到最重要的部位。
做了简单的缝合手术后,我去了楼下的急诊科。看到她还躺在床上,打着点滴还没清醒。
和接管医生交谈得知,她是低血压引起的昏厥,刚才短暂的醒过一次,很快又睡着了。
4年多未见,她沉睡的脸依然美丽,好像岁月对她特别客气,舍不得在她脸上雕刻一点痕迹似的。
我不想多逗留,因不想见到不愿见的人。只是看她没人陪床在测,亦是有些可怜。所以情不自禁的又靠近了她几分,帮她掉在外面的手重新拉回被子里。
只是,我这一动,她便醒了。我转过脸想要走,可是她已经叫出了我的名字。
“明洺?”
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不过我觉得这种时候,跑了倒会让她觉得我奇怪,倒不如微笑从容的面对吧。
“杨阿姨,您好。”我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微笑。
“真好!”她说着便要坐起来,我立马制止她。
“杨阿姨,你的身体还很虚,多躺一会儿吧。”
她温婉的笑着,虽然身体的不适令她的气色有些差,但是她的笑容还是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她看了我白大褂上的名牌一眼,“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恩。”我心里其实有些紧张,总担心她会把我的行踪泄露个某人。
“真好!”她又说了这两个字,不过又在后面淡淡的补充,“我现在住的是白人区,很少见到中国人,也很少说中国话,虽然我现在的样子有些糟糕,可是说心里话,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那个……”我摊摊手,毕竟美国人是最注重*的,但是作为国人,出于关心的慰问也会问上这么一句,“杨阿姨,我无意打听什么,只是我看你是一个人送救护车拉来医院的,难道没有家人或是佣人陪着你么?”
她听到我这么一说,目光倒是一怔,不过那丝怔松很快便消失了。“没有,我一个人在美国生活了快一年了。”
“哦,抱歉。”
“不用道歉,留个号码吧,以后有空我们见见面。”
我有些防备,怕她会把我的号码泄露出去。她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温柔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见到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我只是觉得你很亲切,感觉你就好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所以就想和你多多相处。”
她这么一说,我便也动了感情。“杨阿姨,我只是不希望和过去的人再有牵扯,而你和他的关系又非同一般,所以我才会有些防备。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因为感觉你很有我妈妈的味道。”
她让我坐到她身边,她伸出手拉住我,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傻孩子,你还真是个实诚的人,我很喜欢。而且,说不定我真是你的亲人呢。”
我当时并没有把杨阿姨的话放在心上,在我爸妈相继离世后,时过境迁,和所谓的亲人便渐行渐远了。尤其是在美国的这些年,更是和亲人断绝了联系,所以我总觉得,“亲人”这个词是我的雷区。
我不愿听,也不愿想,更不愿面对。
这个杨阿姨,自然就是杨立智了。她输完液就回家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