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我扛着,”男子扔掉手中的烟头,冷笑一声,“风间先生待我不薄,总得为他做些什么,”随即看向那叫渡边的男孩:“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别告诉你是怜香惜玉了!”
名叫渡边的男孩只有十七岁,刚入行不久,心比较软,听到这句话浑身就像触电一般,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快把事情办了,女人什么的少不了你。”
男人吼道,说着就递给他两把大刀,脸上的笑容很残忍,“这是你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千万不要让老大失望。不然你那个患肺癌的母亲……”
原本还义愤的男孩,在听到最后这一句时,终于还是裂开了丝丝的动容。
两把刀摆在他的面前,他就这样接了过来。
刀柄很粗,刀也很重,渡边一手拿着一把,最终还是慢慢转身面向米灼年。
那个女人上半身被两个男人拖着,下半身无力垂在泥泞的草丛里。她很瘦,黑色的风衣破了一条又一条道子。
月光下她的脸很白皙,甚至苍白。像玉一样泛着银银的冷光。
眼睛也冷冷的看着他。
渡边只觉得心口震了一下。
他从小没见过什么女人,也就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透出来的清冷,让人觉得她连每一个脚趾都是干净的,和他从小就生长在恶劣贫困的环境有着天差地别。
渡边想,原来中国的女人这么漂亮……
他提着刀一步步走过去,刀锋映出女人惫懒而厌世的笑颜,那个笑颜被发丝挡住,显得很破碎,却是有一身铮铮傲骨。
她怕疼,精神衰弱,一个打针都要畏畏缩缩的女人,在现在面临这两把大刀的时候,居然能笑出来。
她长笑一声,然后抬起半张脸,就这么看着他,月光下的睫毛很长。
渡边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举刀挥了下去。
……
“谁再敢动她试试!”
就在这时,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所有动作。如同来自万年不化寒冷的冰窖,随时都冒出森森的寒气,没来由就让人全身血液都冻结。
所有人都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只见黑暗中,一个男人慢慢从森林里面走了出来,黑色的皮鞋踩在枯枝上,就像踏着一路的尸骨,发出干脆的断裂声。寂静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乔……承铭……”有人钝钝开口。
米灼年一直闭着眼睛等待刀落,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直到听到有人念出了这个名字,她才感觉到,这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
慢慢地睁开了眼,
清瘦挺拔的身型,已经站在了十米开外。
是她熟悉的样子,熟悉的气息,以及熟悉的味道……全都是她在这个世间留下最迷恋的东西。
他就迎着月色站在那里,矜冷,淡漠。
“现在,放开我太太。”他一字一顿地说。
所有的医生以及风晴子,已经陆续上船准备离开了,只有那些黑衣服的杀手还在岛上,留下一片乌泱泱的黑色,
起初,他们还被男人的阴戾而威慑,但很快也回过神来了——
乔承铭现在只有一个人。
“乔先生,”黑衣男人盯着他道,眼神略有一丝复杂:“风间先生现在还在医院里,该怎么样我想你很清楚,”他顿了顿,看了眼边上的米灼年,
“我们这些人不像你这种公子,命迟早都得交待在刀子上,可今天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别想保住你女人的腿了。”
乔承铭站在十米开外,笔挺的身形没有一丝动容。他知道风间的人先找到了,而今晚白峻宁和他一行人,在这座岛上加上苏暖玉,不过也就七八个而已。别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找到了这个地方,就算真的真枪实战打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胜算。
而等援兵过来,肯定也是来不及。
……
于是就这么上前一步,双手插进兜里,下巴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