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整三十。&rdo;
&ldo;比我大四岁。&rdo;洪钧又问,&ldo;伯父、伯母都在沧州?&rdo;
&ldo;先父早就见背了,老母在堂。&rdo;张仲襄说:&ldo;家兄三年前去世,我又别无兄弟。说起来应该在家侍奉,无奈衣食驱人,不得自主。&rdo;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ldo;张二哥独力撑持门户,恐怕很吃力?&rdo;
&ldo;倒也还好,不过,总是弟兄多的好。&rdo;张仲襄说:&ldo;我实在很羡慕你。&rdo;
&ldo;此山望着那山高!&rdo;洪钧叹口气说:&ldo;弟兄得力,不在多寡。像我,虽有两兄一弟,毫无帮助。如果有张二哥这样一位兄长,我就轻松得多了。&rdo;
&ldo;&lso;四海之内皆兄弟&rso;,能得朋友的力,也是一样的。&rdo;
听他语言诚恳,洪钧心中一动,便试探着说:&ldo;话虽如此,到底有手足的名份,痛痒相关,与众不同。&rdo;
张仲襄听出他的意思,便作考虑,觉得洪钧温文尔雅,器宇不凡,有此一弟,也是乐事。他为人亢爽热情,想到这里便说出口来:&ldo;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换张帖子如何?&rdo;
洪钧想不到自己的心愿,竟这样容易达成,喜出望外,更无迟疑,&ldo;固所愿也,不敢请耳!&rdo;他随即改了称呼,不再叫他的姓了,&ldo;全听二哥的吩咐。&rdo;
&ldo;我在想,老万也是很讲义气的人,要不要问问他,我们来个桃园[奇書網整理提供]三结义?&rdo;
&ldo;那更好了!&rdo;洪钧问道:&ldo;老万多大?&rdo;
&ldo;他是属老虎的,今年是鼠年,应该三十五。&rdo;
&ldo;那他就是老大,二哥还是二哥。&rdo;洪钧又说:&ldo;不管老万愿意不愿意,我叫二哥是叫定了。&rdo;
这一下名份不同,交谈更深;张仲襄细细问了洪钧的境况,用安慰与勉励的语气说道:&ldo;文卿,你不是池中之物,不可妄自菲薄。眼看局势好转,大乱将平,戎马仓惶之时,军功滥保,仕途芜杂。一到海内澄清,少不得还是读书人出头,及今之日,正该好妹下一番苦功。&rdo;
&ldo;是!&rdo;洪钧环顾室内,到处是书,便毫不愧作地答说:&ldo;可以告慰二哥的是,我没有一天敢放下书本。&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张仲襄连连点头,&ldo;不过,用功贵乎有常课。记诵之学虽是通人所不取,到底很实用;将来殿试朝考,有个典故不明出处,就会吃亏。&rdo;
&ldo;是的。&rdo;
&ldo;文卿,&rdo;张仲襄有些迟疑,&ldo;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rdo;
&ldo;是何言欤?二哥,我们有什么话不好说。&rdo;
&ldo;我的性子心直口快,想来你也知道。&rdo;张仲襄想了一下说,&ldo;&lso;最难消受美人恩&rso;,文卿,逢场作戏,应该适可而止。&rdo;
一听这话,洪钧顿觉犹疑不安,&ldo;二哥,&rdo;他问,&ldo;莫非有人在背后批评我什么?&rdo;
&ldo;那倒没有!&rdo;张仲襄心想,既然已经说破,就不妨说得明白些,&ldo;我是&lso;旁观者清&rso;,替你跟蔼如设想,想不出怎么样才能有美满的收缘结果。照我看,蔼如不见得肯屈居小星,请问你如何处置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