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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ldo;别替我担心！&rdo;万士弘拍着他的背说：&ldo;你还是照常行事，该干什么干什么。等你苏州回来，烟消云散，什么麻烦都没有了！&rdo;

是这样有把握的语言和态度，洪钧心头一宽，带着欣慰的微笑，陪张仲襄安步当车地到了望海阁。

望海阁这天没有客‐‐不是没有客上门，而是李婆婆体谅女儿，将狎客尽皆辞谢。因此，张仲襄敲了好一会的门，才见双扉开启。

蔼如在楼梯口迎接，一见面便问：&ldo;张二爷，你怎么有空来？&rdo;

&ldo;怎么？我今天就不该有空吗？&rdo;

蔼如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转脸向洪钧问道：&ldo;你不是到万大爷家去了？&rdo;

&ldo;我们就是从他那里来。&rdo;

&ldo;是不是说万大爷的买卖出了事？&rdo;

&ldo;是小王妈告诉你的？&rdo;洪钧忽然变得机警了，&ldo;你可关照小王妈，不要乱说。&rdo;

&ldo;怎么？消息不确？&rdo;

&ldo;确不确是一回事，有没有人知道又是一回事。&rdo;

蔼如深深点头，表示领悟；从她自己开始，便不谈此事，只问：&ldo;还没有吃饭吧？&rdo;

&ldo;一点不错。&rdo;张仲襄答说：&ldo;到你这里，就是吃饭来的。&rdo;

&ldo;有，有！我到厨房看看去。&rdo;

蔼如一扭腰肢，飘然而去。出了房门，便听见她在说话，是对小王妈有所嘱咐：&ldo;万大爷家的事，到底怎么样，还不晓得。做大买卖的，顶要紧的是信誉，我们要帮万大爷稳住！你可千万不能在外面多嘴。如果有人问起，你懒得答理，就说不知道；愿意跟人谈谈，就说万大爷财雄势大，沉条把船，算不了什么！&rdo;

&ldo;好！&rdo;张仲襄轻赞一声，翘起大拇指，伸向洪钧，是心悦诚服地赞蔼如。

这是赞蔼如识大体，通机警；而洪钧却仿佛自己受了恭维似地，不由得就浮现了得意的微笑。

不一会，蔼如带着小王妈来开饭，一把杯闲谈，张仲襄又谈万士弘，&ldo;老大为人豪爽厚道，实在不该遭遇这样的厄运！&rdo;他说，&ldo;而竟然如此，岂非天道无知？&rdo;

&ldo;也不见得一定就失败。天道难测，或许有意外的机缘，化险为夷，亦未可知。&rdo;

&ldo;难！&rdo;张仲襄停杯不饮，&ldo;船破人亡，明摆在那里的事实。我真想不出有什么化险为夷的意外机缘！&rdo;

&ldo;我在想，&rdo;蔼如接口说道：&ldo;万大爷为人四海，再厚道不过，不但人缘好，总也交了好些好朋友。就算这一次栽了大跟头，将来亦总有再起来的时候。&rdo;

&ldo;对！&rdo;张仲襄欣然举杯，&ldo;你这话说得汉。&rdo;

洪钧亦党心头一宽。想到自己的事，觉得有跟张仲襄商量的必要，&ldo;二哥，&rdo;他问，&ldo;我是不是缓些日子，再回苏州？&rdo;

张仲襄点点头：&ldo;这很值得斟酌。照道理说，你回苏州，并不是有什么急事，似乎应该缓一缓，留在这里跟老大共患难。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他托你在上海办的那件事，倒像是很有关系，甚至是一条退路。&rdo;

&ldo;那件事&rdo;是什么，洪钧当然知道，仔细想一想，张仲裹的看法不错。如果万士弘真的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有那茶叶庄一千银子的股份在那里，至不济可以股东的身份，亲自参加经营，便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处。

这样一想，洪钧顿觉责任重大，有负荷不胜之感，因而提议：&ldo;二哥，我看得要你到上海走一趟。商场的一切，我是外行，怕办不好这个交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