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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门外警笛声起，随即响起起奶声奶气的欢迎光临后街咖啡店，在浓烈的血腥气中听起来分外诡异，晓夏看向门口，三位警察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警官高而精瘦，肤色略黑，留很精神的寸头，薄唇微微抿着，鹰隼一般的目光快速扫向众人，声音有些严厉：&ldo;老板在吗？谁报的警？&rdo;

狄野迎了过去：&ldo;我是这里的老板狄野，是我报的警，洗手间发现一具女尸。&rdo;

警官示意身后两位警察进去，自己随意坐了：&ldo;我是第二分局刑警大队刑警队长罗虎，这些人呢？谁是目击者？&rdo;

狄野指指大毛小茸：&ldo;我的两位店员。&rdo;又指指吴虹：&ldo;目击者。&rdo;最后指向晓夏：&ldo;目击者的同事。&rdo;

罗虎看向吴虹：&ldo;说说过程。&rdo;

吴虹用力点点头，想说话嘴唇又哆嗦起来，指着洗手间方向，一个字没说出来。

小茸在一旁说道：&ldo;死者是街对面盼盼按摩院的按摩师，叫露丝，真名不知道。她一点四十五分进来借用洗手间，这位女士两点二十分进去，然后听到一声尖叫，半分钟后又是一声更响亮的尖叫。我进去扶她的时候看到了尸体，靠坐在马桶盖上，下体裸着，流了很多血，大睁着眼，脸上妆太浓看不清表情，因为血流得过多，脸部和裸露的肢体白得跟纸一样。&rdo;

罗虎嗯了一声，有些赞许之意，小茸一撇嘴：&ldo;自己进去看呗，害怕？&rdo;

罗虎失笑，双臂抱在胸前往椅子背上一靠：&ldo;一点四十五？两点二十？时间未免太准确了。&rdo;

小茸指指身后：&ldo;看见了吗？三个钟表。&rdo;又指指咖啡壶边上：&ldo;定时器，不是我想准确，是因为变态的老板，煮个咖啡都精确到秒。&rdo;

罗虎看向狄野，狄野与大毛站在窗边，正低声交谈，大毛神情紧张脸色煞白，带着哭腔道：&ldo;老爸，怎么会是露丝？昨晚上我要是跟她聊聊，她也许就不会死了，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想不开，才自杀的。&rdo;狄野知道罗虎盯着他们看，假装没有察觉，拍着大毛的肩：&ldo;你不用自责，露丝不是自杀的，你和小茸对她那么好，她要是自杀，不会选在我们店。&rdo;

罗虎站起身大步走了过来，看着大毛的神色，心中升起职业性的警惕与怀疑，这个店员似乎知道些什么，走到他面前伸出手：&ldo;身份证。&rdo;

大毛抖着手掏啊掏，狄野帮他拿出来递了过去，罗虎扫了一眼：&ldo;狄茂，1994年生人。你跟露丝很熟？&rdo;

大毛点点头：&ldo;很熟，露丝姐经常过来喝柠檬水，偶尔点杯咖啡，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与别的按摩师一起。&ldo;罗虎打断她：&rdo;她哪里人？多大？本名是什么？&ldo;大毛摇头：&rdo;这个不知道。&ldo;罗虎将身份证还给他：&rdo;最近她可有反常？&ldo;

大毛想起昨天晚上，露出难过的神情，晓夏端了洋甘菊茶过来递在他手中，大毛低低说谢谢，狄野笑了笑对罗虎道：&ldo;罗警官，这孩子吓坏了，我来说吧，昨天晚上我们见过露丝，她确实有些反常。&rdo;

罗虎点头示意他说，狄野还没开口，吴虹扶着桌子走了过来：&ldo;那个，警官，我这会儿能说了，让我先说呗，过会儿又没胆了。这个洗手间有两个位子，靠窗那个在右手边，关着门，我就进了左手那个，刚要进去就看到有血从那边流过来，我出来敲了敲门，没人答应，我就用力一推，没想到那门没锁，我一头栽了进去，正趴在她身上，她的眼对着我的眼，死人眼睛原来是那样的，跟死鱼差不多，流了那么多血，地面都染得血红，吓死人了……&rdo;

吴虹说着腿又抖起来，罗虎指指她旁边的椅子：&ldo;先坐下，慢慢想，过会儿抬走尸体，跟我去局里一趟，需要录口供。&rdo;

晓夏看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差五分就三点，小心翼翼开口：&ldo;罗警官，我公司里还有一大堆工作，能不能先走？&rdo;

罗虎看向狄野，狄野忙道：&ldo;她是目击者的同事，什么都没有看到，本来可以离开，担心同事才留下来的。&rdo;

罗虎职业性伸手：&ldo;身份证。&rdo;晓夏连忙说：&ldo;没带，不过，我可以给警官背。赵晓夏，出生日期1994年9月11日，身份证号码，5307001994……&rdo;罗虎有些好笑看着她：&ldo;9月11日？&rdo;晓夏挠挠头：&ldo;这个，出生日期没法选择。&rdo;罗虎嗯一声：&ldo;你可以走了，留个手机号，需要询问的时候会找你。&rdo;

晓夏到吧台拿一张店铺名片，翻过来写了手机号码，双手递给罗虎，罗虎收进公文袋，说别的人原地等着，转身进了洗手间一起勘察现场。

晓夏为难看着吴虹，吴虹抱着一杯茶，有气无力摆手道：&ldo;回去吧，早做早了，覃奇不好伺候，做完了说不定还得三番五次修改。不过呢，姐今天吓坏了，晚上来陪陪姐，姐把地址微信发你。我老板那儿，明天我自己跟她解释，你不用理她。&rdo;晓夏蹲在她面前安抚了一会儿，站起身看向狄野，狄野看着她：&ldo;放心，录完口供我送她回家。&rdo;

晓夏这才拎包出门，大毛追了出来：&ldo;我送送你。&rdo;小茸隔着吧台冷淡说道：&ldo;警官吩咐了，原地等候。&rdo;

大毛的脚缩了回来，狄野摆手：&ldo;去吧，送了晓夏，顺便把盼盼按摩院的徐老板请过来。&rdo;

出了店门，大毛长长吐一口气：&ldo;我送你到公司楼下吧。&ldo;晓夏也松一口气：&rdo;好啊，外面空气好，走一走放松放松。&ldo;

大毛叹口气：&ldo;露丝姐人很好，因为家里困难，她自己就省吃俭用，每个月都寄钱回去，春节回老家带一堆大枣啊核桃啊，是自然生长的，有一股清香味，我们吃不完，就当做客人的小点，供不应求呢。我给她钱，她不好意思，说总来蹭喝柠檬水，有时候还蹭喝咖啡，怎么能要钱？小茸对人冷淡，对露丝姐却好，说身边的女孩子都是家里的公主，没有像露丝姐这样中学毕业就出来赚钱养家的，唉……&ldo;

大毛唉声叹气说不下去，晓夏不认识露丝，只是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心情也不好，沉默着到了公司楼下，大毛看着她：&ldo;94年生人，我们同年。&rdo;晓夏点头：&ldo;是啊是啊，狄茂？&ldo;大毛扒一下卷卷的头发：&rdo;大毛是小名，晓夏，交个朋友呗，没事就来咖啡店坐坐。&ldo;

晓夏高兴笑道：&ldo;一定，我要经常去蹭柠檬水喝。&rdo;大毛也笑：&ldo;欢迎。&rdo;

回到办公室，前台看一眼腕表对她笑道：&ldo;还未过试用期哦，老板们都在哦。&rdo;晓夏点头：&ldo;外面遇到一些事，回来晚了，我会跟覃经理解释。&rdo;前台手指飞快敲击着键盘：&ldo;不过，我得记录一下，工作嘛，没办法。&rdo;晓夏笑笑：&ldo;记录吧。&rdo;

坐在座位上快速查阅邮件，然后分类整理将表格做好，标出重点坐了简单的总结分析，确认无误eail给覃奇，时间不到四点，抻脖子看向经理办公室，百叶窗开着，起身过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