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夫人只是一时感怀,想起来了当年之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闭口不谈,末了,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摸了摸慈爱地替陈锦梨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她道:“你莫要知道,只是,离杨水起远一些。姨母知道你的心思,你别担心,你表哥,还是听我的话的,你又是从小就在姨母跟前长大的,姨母自然会帮你的。”
&esp;&esp;陈锦梨闻此,面色稍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esp;&esp;这厢两人离开,而水榭之中,萧吟谨记事不过三之礼,用完了
&esp;&esp;又过去三日,转眼就到了齐峰所说的测验那日。
&esp;&esp;测验内容左右不超四书五经,儒学经典孔孟之礼,若再多,便也是多了些什么类似策论的辩题,论黑论白,论正论邪。
&esp;&esp;杨水起粗略翻了下书卷,心中有了大概,盘算着该写哪些,该弃哪些,如此既能稳过,却也不至于叫人生了疑窦。
&esp;&esp;杨家出身贫户,祖上底蕴便是不深,以至于,即便杨奕中了状元,如今又成了首辅,在众人眼中他们一家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就是大字不识。
&esp;&esp;杨奕的父母早年之间倒也没有如此贫寒窘迫,家中还有田地,日子过得也算舒心,只后来本朝土地兼并严重,富贵人家都喜欢买田占田,不管百姓愿不愿意卖田,总之,他们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若是穷人不愿意卖田,他们便强占。
&esp;&esp;杨奕的父母就是如此糟了祸。
&esp;&esp;他们从本来还有田地的农户,一步一步成了佃农,而后又一步一步成了贫户。
&esp;&esp;其中艰辛苦楚,可想而知。
&esp;&esp;杨奕的兄长还算赶上好时候,还曾上过私塾,读过书。
&esp;&esp;可杨奕便没这般好运了,他一出生,便赶上家里头最穷苦的时候。
&esp;&esp;书也不曾读过,就连因为日日吃不饱,连身形都较兄长矮上了许多。
&esp;&esp;杨奕的父母尚有远见,也知晓唯有继续读下去,有朝一日当上了官才能有出路,不然,他们一家人,终将世世代代皆为人奴为人婢。
&esp;&esp;或许是因为大儿子读过几年的书,便让他继续读了下去。
&esp;&esp;他的兄长也不负众望,在县试,府试,院试之中大放异彩,只差进京参考秋闱,杨家就可苦尽甘来。
&esp;&esp;但变故就在景辉三年,杨奕的兄长进京赶考那年发生。
&esp;&esp;自此之后,没有人再会提及杨家的长子,世人之中也再没人记得这一个曾经大放异彩的青年。
&esp;&esp;取而代之,只有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杨奕。
&esp;&esp;从未曾有人听过此人,却不顾不吭地夺了状元。
&esp;&esp;一个不曾读过什么书的人,夺了状元?!简直惊天彻地。
&esp;&esp;世家之中,大多人比不上杨奕,却又瞧不起杨奕。
&esp;&esp;清高的家世,便能叫他们心安理得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esp;&esp;或许是随了杨奕,杨风生和杨水起两兄妹从小便比旁人聪明些许,两个孩子,五岁便能说诗。
&esp;&esp;杨奕虽会教他们读书做人,可他大多时候也都要忙自己的事情,所以还有各种先生会登门杨府来教导兄妹二人。
&esp;&esp;如此一番下来,兄妹二人懂的东西,早就已经超出常人所想。
&esp;&esp;只杨奕这人,最不喜张扬,即便是有八斗之才,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esp;&esp;这尾巴夹着夹着,就把两兄妹夹成了草包。
&esp;&esp;但好在,也正是因为这次机会,才让杨水起有了机会能多在萧吟身边晃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