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碰撞地一瞬间,彼此表情都有些尴尬。
程子谦没说话,微一低头,手扶住额角,显得一副懊恼样子。黎蔓因此醒过神来,三步向前,抬起手,拿刀尖指向他:“说!你昨晚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她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程子谦脸上没有惧怕,只有无奈:“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放!你个禽兽!”
“禽兽?”他反问她,表情明显哭笑不得,但很又恢复一脸温润,只语调波澜不惊地纠正她,“我应该这么称呼你才对——女禽兽。”
“什么?”她没听懂,愣了一下之后赶紧挽起一副凶恶嘴脸,厉声反问。这又警惕又懵懂样子令程子谦忍不住笑了。
他笑得她心里直发憷,黎蔓下意识地把刀柄握紧,听他娓娓道来:“是你强迫我跟你发生关系。”
黎蔓顿时觉得自己遭到了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声直响,她……强迫他?
她刀“啪”一声掉落地。
程子谦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走向她,拍一拍她肩膀,反倒以受害者身份安慰她似。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掌心按她肩头,顿时令那一块皮肤急剧升温,烫黎蔓立马就挥开他手,否定道:“不可能!”
“你不信话,我可以让人把走廊上监控录像调来给你看。”
说完,程子谦便绕过她,自顾自地走出浴室。
他也不知道自己浴缸里睡了多久,早上他手机响,把他闹醒了,他从床上艰难爬起,终浴缸里找到手机,电话是秘书打来,秘书向他报告今天行程,他却是前所未有昏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后只能对秘书说今天不去上班,让秘书把行程延后,随后就草草挂断电话。
这个女人不仅热情,还需索无度,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反倒像是经验丰富老手,程子谦疲惫,加上酒劲还没有彻底缓过去,接完秘书电话之后,就直接往浴缸里一倒,睡他个昏天暗地。
他现走出浴室,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外头天光大亮,窗帘也没拉上,他站床边,立即将窗外全景收入眼底。幸好这附近没有高建筑物,否则昨晚……
程子谦摇摇头,拒绝让自己往下想,他从一床凌乱中找到自己衬衣,正准备穿上,却是一愣。纯白衬衣上沾了血迹,他不愿回想,偏偏脑子里又不其然地冒出那个女人,那个醉话都说不清女人指着那一处血迹没心没肺地说:“看!日本国旗!”
程子谦坐床沿,调整好了思绪,拨通秘书电话:“是我。”
“程总?”
秘书声音透着一丝吃惊,程子谦也没意:“麻烦你现去我家,拿一套正装送到……”
程子谦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说了:“送到紫荆……”
他一时之间忘了房号,正要去翻床头意见簿——上头写有各个房间房号,秘书却已先行一步说出了口:“紫荆121号房是么?”
程子谦眉头深深地一锁:“你怎么知道?”
秘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所漏了嘴似,支吾了半晌,这才怯怯地道出了实情:“今天中午食堂吃饭时候,听客服部人……说。”
如果程子谦以为这就是他今天听到糟糕噩耗话,那他就错了——糟糕噩耗就后头等着他。
“不仅我,基本上所有中午去了食堂人,都听说了您……昨晚……被一位女士挟持着进了……所以,今天中午前台本来要打电话去房间提醒那位女士退房,可是,为了不打搅你们二位,前台也就没有……”秘书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程子谦默默地收起手机,明明窗外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他却觉得自己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大片乌云正笼罩他上方。冥冥之中似有感应,程子谦回过头去,正好看见昨晚“挟持”他进了酒店房间那个女人。
黎蔓被他那灰蒙一片目光盯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刻意挺直腰杆走向他:“我要走了。”
他没说话,眼神仿佛说:慢走不送。
黎蔓想了想,大喇喇地朝他伸出手来,似乎想向他要一样东西。
“什么?”
黎蔓登时耳根一热,于是越发凶神恶煞地问:“我内衣!你把我内衣藏哪儿去了?”
昨晚这女人他办公室和他拼酒,喝醉了之后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扒光了往他怀里送,他已经重申了八百万遍:“我不是路晋,你认错人了!”可她就是执迷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