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确实难得一品,入口香醇,浓而不烈,只留一阵酒香在喉咙处徘徊,俗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泽轻笑一声,修长白皙的食指沿着杯口轻轻摩挲,指尖似有化不开的浓情,缱卷万分,只是一句话吓得强良打碎了一杯酒,洒了满地光阴的清辉。
&ldo;是啊,要冬眠了。&rdo;
强良笑问着,压下心中怪异的念头,端起一杯酒朝白泽敬去,字里行间全是不争的戏谑,&ldo;那请问美人您要冬眠多长时间呢?&rdo;
说话间酒还未至,白泽伸手去接,他单手抚过眼睑处的清雅一片,眉眼间略带了微微笑意。
明明是倾倒众生的眉眼,可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强良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来不及欣赏半分!
&ldo;怕是要长眠不醒了。&rdo;
啪!!杯声清脆,似有烟花在耳边炸开,恍惚间强良瞳孔猛缩!
杯酒从空中摔至茶几,再从那张光滑的貂皮大衣上滑落。
一地的青瓷碎屑似炸开的一朵青花,断瓷边缘锋利的碎痕明晃晃的一片,生生灼伤了强良的眼睛。
他瞪着白泽身上那张色泽莹白的貂皮大衣,眼眶睁得老大,只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一杯子清酒从大衣上滑落,从头到尾都不曾看白泽一眼。
清泉般透明的清酒从大衣柔软的毛发上滑落,有些留在发尖,莹莹孑立,折射出阳光温暖的味道,有些则顺着毛里间的纤纤细fèng,顺流而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光在这一刻停止,白泽不言,强良不语,风吹云动,细雪飘浮,阳光透过云层,隐隐约约的照射着阁楼处这方狭小的天地。
似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沉淀,一袭黑影笼罩,将白泽掩在一方臂弯之中,鬼灯沉眸伸手替他系好大衣的领子,一如数月来的归来时的姿态,亲昵的捧着他的脸颊,额头一触即分。
&ldo;你回来了。&rdo;白泽顺势抱住来人的脖颈,将头埋在他颈窝,声音懒洋洋的,似有些疲倦。
嗅着鬼灯身上冷冽的味道,白泽眯了眯眼,他想,刚刚这人应是什么都没听到罢?
&ldo;嗯&rdo;轻抚着白泽软绵绵的黑发,鬼灯轻声回答,伸手微微撑开白泽的头,两人视线相对。
一汪深邃漆黑的眸子根本望不到尽头,白泽盯着这样一双黑眸,却又能清晰的在鬼灯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几分娇羞,几分无措,几分欣喜,还有……几分黯然。
&ldo;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待着?&rdo;鬼灯发问,一双眼睛却是不曾从白泽身上挪开,似乎根本没听到刚刚的事。
这人凡事较真,特别是在自己的事情上,这数月来白泽深有体会。
他从不敢在鬼灯面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哪怕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也绝不会告诉他自己要死了。
那时他一定向现在一样,窝在他的怀里,眉眼轻笑,一如他初见他时的模样,告诉他,他只是马上要睡着了。
白泽温润一笑,微微挪开与鬼灯对视的视线,看了眼还坐在软垫上在发呆的强良,&ldo;小良子说你新送了我一套茶具,非要讨来喝喝酒。&rdo;
&ldo;哦……&rdo;鬼灯轻哦,盯着白泽的一双眸子这才微微波动。
清冷的眸光里流光划过,似染上了几分深沉的寂寞,这份寂寞最后沉淀在那双黑眸的最深处,谁也看不到,探不到。
而白泽,鬼灯只想让他看到他想让他看到的。那些落寞的,不好的情绪,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ldo;你最近不是和白洛学读心术吗?&rdo;
一道冷冽的男声将强良拉回现实,他猛然惊醒,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白泽,嗫嚅半晌,半字不曾说出口,眼中的震惊来不及退散,便被鬼灯看了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