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带孩子过来,乔锁定然是知道孩子生病或者来不了,却什么都不问。这性格倒是和乔谨言有几分相像。
夏侯也不敢提乔安生病发烧的事情,只是说下个星期带小乔安来见她。
乔锁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也不说话,朝他摆摆手。
夏侯站起身来,突然之间问道:“乔锁,你后悔吗?”
乔锁身子僵硬住,她没有回头,沉思了许久,沙哑地说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狱中的生活,让她与世隔绝,常年不见阳光,她的脸色比普通人要白皙通透,眉眼间透出几分的凉薄和寡淡,她也曾是清纯活泼的少女,对未来充满希望,有梦想有追求,相信爱情,后来,在社会这个巨大的泥沼和名利场里打滚后,她失去了很多东西。
她后悔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走到今日这一步,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也许命运自有安排,她只需要这样走下去就好,爱也罢,恨也罢,不过是过眼烟云。
“生在乔家你后悔吗?爱上乔谨言你后悔吗?为乔家顶罪你后悔吗?”夏侯问道,他一连问了三个问句,突然觉得命运对这个女孩太不公平了,一步错,步步错,她往后的人生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夏侯,人生很多时候是不给你后悔的机会的。”她淡淡地说道,转身朝着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透出几分平静的问道。
她早已看透了生死,并不执着于是否后悔。
乔锁看着他,低低地说道:“帮我照顾好乔安,这辈子我都会感激你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梦三四年(四)
狱中的最后一个寒冬,小乔安开始长牙,生病发烧。乔锁无法出去看她,她的双手双脚也开始生冻疮,一到夜里便挠心挠肺地痒起来。她从小到大的体质就畏寒,到了冬季就生冻疮,虽然乔谨言将里外关系都打通了,但是总有照应不到的时候。
乔锁白天抄写佛经,晚上给小乔安做鞋帽,狱中阴寒,手脚便冻得越发厉害,到后来两只手都肿了起来,连针线都拿不起来。
狱中的女狱警给她带来治疗冻疮的药,外包装是一串的外文,她看了一眼便丢在了一边不用,她想起来以前她生冻疮时乔谨言便给她买这种药,进口货,疗效很好,她用了几年都没有复发,许是今年的寒冬异常的寒冷。
无法做针线活,无法抄写佛经,她便每日看,看的眼睛疼了,才闭目休息。
狱中照顾她的女狱警年纪和她差不多,还没有结婚,时常没事来看她,找她聊天,一般时候都是那个女狱警说,乔锁听着。
听得时间长了,乔锁便知道她不是帝都人,为了户口考体制内的单位,家里什么人,交过几个男朋友,正在追的这个是什么条件。这个女狱警很是不能理解乔锁过的生活,聊天时便带着洗脑的味道,说人生还是很有希望的,她长得不错,出狱后只要勤勤恳恳地工作,日子还是能过的,用不着整日抄写佛经,万念俱灰的。
她是刚考进来的,不知道乔锁的身份背景,加上顾乔两家的事情以前便有些敏感,乔谨言对乔锁诸多保护,是以这位只大概以为乔锁是商业犯罪进来的。
乔锁只听着,也不说明。她抄写佛经只为求得内心的平静。经历了大起大落、人生坎坷后,她才有些信佛,也并非有了信仰,只是相信佛经里宽慰世人的话语,平和地对待这个世界。
她不愿意被爱恨左右,想要忘记一起重新开始。
这位女狱警时不时地来找乔锁聊天,见她始终不怎么开口,也急了,最后没法子,直接问道:“每个星期来看你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乔锁愕然,原来竟是冲着夏侯来的。
“他是我朋友,一直帮我照顾孩子。”乔锁淡淡地说道,这一次倒是没有无视她。
“那他有女朋友吗?”女狱警有些羞涩。
乔锁看着她还算青春靓丽的面容,说道:“你可以去问他,也许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了。”
倘若是别人,她也许赞同这个姑娘去追,只是夏家的门第太高,不会有结果的,除非夏侯自己喜欢。
那个女狱警又问了夏侯一些其他的事情,乔锁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便不怎么开口了。
许是狱中的生活无聊,这位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见乔锁在狱中是个特例,又风闻后面有些关系,多少有些好奇,问道:“怎么没有看见你老公,反而是你的朋友帮你照顾孩子?”
乔锁身子僵硬了一下,许久,有些平淡地说道:“我没有结婚。”
她试着以一种平静的心态来说着过去的事情,说出来便能倘然面对。
原来是未婚先孕。女狱警呵呵笑了两声,劝慰道:“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有孩子好,我也希望有个孩子。”
乔锁点头,她不善与人交谈,神情淡漠,就算在狱中成为犯人,也自有一股不可轻视的气质来,所以在交谈中,大约这个女狱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言语行为无意识地被乔锁左右着。
“我看了看你半年后就可以出狱,出去后有想法吗?”这位女狱警磨磨蹭蹭地一直想打听夏侯的事情,见乔锁不说,便毫不气馁地跟她拉关系,她可是打听了,那个男人每个星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