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谢昀永失所爱,自是不可能轻易饶了行刺的‘刺客’,那刺客的画像贴到了全国上下所有告示上。
国舅爷牵着缰绳,雁回坐于马背之上。星河并着国舅爷行走,手里也牵着两匹马的缰绳,他看见了告示前的热闹,不由得好奇。
好在国舅爷也好奇,谢昀杜撰出来的刺客是长什么模样的,便让星河去看。
星河应了声,将缰绳交到国舅爷手上,游鱼般灵巧挤进人群之中,倒看不上是一个身中剧毒的将死之人。
雁回不由得有些感慨,那边国舅爷注意到雁回微微蹙起的眉,便道“他不会真要了星河的性命的。”
雁回当然也知晓,不过她这回蹙眉倒也不是全因担忧星河。主要是……主要她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上次从京都到郦城一路上都是惊絮替她揉搓大腿根这才没让马鞍磨破了皮,这次虽然一路上国舅爷顾着她脚伤多是国舅爷牵着马行走,但她还是磨破了些娇嫩的皮肉。
虽说她与国舅爷能肆意互诉衷肠,但到底还有一层纱隔在了他们之中,这纱是什么,雁回说不清楚,可能是那嘴上说着已经破了的伦理,也有可能是近乡情怯情人近在咫尺的羞赧,还有可能是一种美梦成真的不真实感,还有杞人忧天担心未来突生的烦忧。
以上哪件都让雁回羞于向国舅爷启唇说起这事。
这磨破的娇肉一天磨着一天,伤口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痛。
雁回轻轻点头应了,算是赞同国舅爷所说的谢昀不会要了星河的性命。
不一会儿,星河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出来时,手里攥着一张缉拿告示,将这告示给了国舅爷“主子,奴总觉得这画上之人是你呢。”
“我人都被土匪乱刀砍死了,这刺客还能是我了。”国舅爷接过告示“若是这样,谢昀也太敷衍了。”
他这般说着,目光扫上告示图。
国舅爷“……”
雁回朝告示上也瞄去一眼,这告示上画着的人奇丑无比,一字眉老鼠眼,鼻子若木桩口唇若血盆。
可偏偏,这眉宇上用朱色颜料特意点了一颗朱砂痣,眉骨处又画出来了疤痕,将国舅爷的特征画得明明白白,连国舅爷如今身上的衣裳都一模一样。
雁回知谢昀是在嘲着她与国舅爷,但看国舅爷反应还是忍俊不禁,想了想道“去重新制一件新衣吧。”
国舅爷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雁回。雁回还穿着当天从军营离开的素白劲装,只是这衣裳上到处是污渍还有些破口,可见当时她与朱公公的比试有多激烈。
“买。”国舅爷大气道。
将告示折叠了揣进怀里,国舅爷寻了小城里告示旁附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雁回这脚得换药,且国舅爷觉得她需要休息。
“阿回。”国舅爷立在门边轻声唤“我与星河去一趟成衣铺,你便好好休息。对了,你喜欢哪种款式的衣裳,我比着你的喜好来买。”
“以你喜好便是。”雁回声音从屋内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