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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我确实有信心作出更好的纸来，但我们也确实急需牛马牲畜。&rdo;施辰说道。

言外之意是希望先用这些纸换了牛马，其他再议不迟。

沈弄璋这回却没有让步，缓缓摇摇头，说道：&ldo;为大哥换牲畜之物我已另外寻得，还请大哥相信小妹，竹纸一旦出现在聿国，必然引起难以想象的变革，也会带来极大的利益。&rdo;

&ldo;在它尚未被别人窥察出做法前，不能贵物贱卖，更要先一步占住先机，争取始终掌握它的生产和贩卖的源头。&rdo;

沈弄璋灼灼闪亮的兴奋和自信的目光令施辰忽然一阵热血沸腾‐‐如果真如沈弄璋所说，那么巨大的利益之下，还愁什么牲畜牛马和金器，他启部一定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ldo;好，听你的！&rdo;施辰立即附和道。

但转瞬又迟疑道：&ldo;那你要用什么换牲畜？&rdo;

沈弄璋眨了眨眼，目光落到包着竹纸的布片上，不答反问道：&ldo;倒是想先请教大哥，这布料上的刺绣是方家所绣，还是……&rdo;

其实这不过是沈弄璋故意使用的抬举之词。施辰用这布片包竹纸，绝不会珍贵到哪里去，然而，这刺绣的技法，却是沈弄璋第一次见。有这样的手艺，自然便会绣出更精美的绣品来。

施辰机敏，瞬间了然，答道：&ldo;算不得方家，但也的确不是出自一般绣工之手，乃是启部专门的一部‐‐红族‐‐族人所长。&rdo;

略微思考，又问道：&ldo;难道我们这偏僻之地的绣锦，优于南北国的刺绣？&rdo;

虽是疑问，却隐隐带着一丝骄傲。

沈弄璋想到下午去看的桑园，蚕宝宝尽情在桑树的大叶片上悠然地吃着，那蚕宝宝的体型、颜色比她在穆国、聿国看到的都不相同，可见此地缫丝纺织刺绣的技艺必有过人之处。

启部虽则偏僻，却尽出些外人羡慕的精致之物，绝非自视丰饶大国的聿国与穆国可比。这世界之大，果然奇妙。

抽出那块布料，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凸出的梨花花瓣，沈弄璋正色解释道：&ldo;就我所看到的，穆国和聿国的刺绣风格各有不同，但绝不像启部这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只是这片布料质地略粗糙，而绣制的图案又不完整，很不完美。若是同样的针法和完整的刺绣，这样的绣锦在聿国大市上，一定有识货的牙人和买主。&rdo;

顿了顿，沈弄璋迟疑一下，又道：&ldo;只是刺绣精品向来耗费精力心血和功夫，不知道精致的绣锦，有多少数量。&rdo;

&ldo;弄璋你眼光当真独到。&rdo;施辰赞了一句，才说道：&ldo;这个是未完成的绣品，算得个瑕疵品吧。虽然好绣品确实不多，但红族每年都要献上二十幅最精美的特级绣品、一百二十幅一级精致绣品和其他品级若干的绣品进贡给启部大库，我父亲用来赏赐各个小部的部落酋长。你若要的话，我去和父亲说，必能取来不少。&rdo;

沈弄璋心思电转，立即有了主意，连忙摇头道：&ldo;无需那么多精致的绣品，只需要特级的一幅，一级的五幅，其他次一等的几十幅便足够。&rdo;

转而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ldo;突然要准备这些物品，是否耽误大哥对外御敌？&rdo;

施辰略一沉思，说道：&ldo;我派可靠之人陪你走一趟舒春城，父亲见到我的手信，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正好这面我也要安排人手准备车马，送你们出启部。&rdo;

&ldo;好，但求不耽误大哥正事。&rdo;

&ldo;对了，启河帮那些水匪，你要给他们送什么礼？我一并帮你准备出来。&rdo;

&ldo;说到这个，还需要大哥费心，为我们准备一些启部的服饰，最重要是要有刺绣点缀的，不需全部绣，只要在打眼的地方体现一下即可。比如领口、袖口或者腰带的地方。另外，我需要二十口大木箱，两口实木，剩余十八口除了箱盖箱底用实木，侧面都用薄木板做夹层……&rdo;

施辰眼睛一亮，已知沈弄璋的心思，缓缓点头笑道：&ldo;你呀，果然聪明，为兄明白。放心，等你取了绣锦回来，一定全部为你置办妥帖，你将是商队之主。&rdo;

&ldo;商队&rdo;两字让沈弄璋的心突地一跳，她去年还只是一个偷偷摸摸翻山越境的小买卖人，现在，却即将成为一个商队的主人。

然而本该兴奋，但心底那一点点理智却让她冷静下来。

这只是第一步，不过是个临时商队，离真正的大商队还有好远的距离呢。

四月二十，取了绣锦的沈弄璋赶回东合城，施辰果然没有失言，她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完毕，但施辰不在。

启部作乱的两个小部落潜进东合城东南的一座小山之中，沈弄璋离开后，施辰便与他们短兵相接，在山中打得轰轰烈烈，已经半月有余。

二十二日，听闻沈弄璋已返回，施辰这才匆匆返回东合城，身上铠甲血迹斑斑，显然未曾休息片刻。

&ldo;听说起了战事，大哥无需赶回来的。&rdo;沈弄璋非常吃惊，说道。

&ldo;无妨，敌部已经退走，战事停了。&rdo;三天前施辰刚将敌人打退到南方的群山之中，那两个小部短时不会再来犯。

&ldo;我来一是告知你可走一条近路去聿国，大约二十日便到达，二来是还有一事相求。&rdo;施辰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