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义食指一弹,将邵炀的卷子弹飞到地上:“自己交。”
邵炀眯了眯眼,弯身把卷子捡起来,一巴掌将卷子牢牢拍在蒋义课桌上,躬身凑近蒋义,压低嗓音道:“别逼我把它塞你衣服里。”
蒋义整个人被邵炀包围在课桌和墙面的夹角中,两人挨得极近,蒋义随时都能感受到邵炀喷出的鼻息。邵炀刚嚼过口香糖,气息里都是口香糖遗留下来的清新甜腻的味道,挺好闻。
但湿热的气息喷在蒋义脸上,还有一部分顺着他的颈线吹到了他的耳根,他耳根热得发烫。
蒋义从小到大除了打架,没跟人挨这么近过。他一把推开邵炀,从邵炀掌心下抽出满分卷,又塞回了桌洞里,没好气道:“知道了,你滚吧。”
邵炀瞄了眼蒋义通红的耳根,不得不说他是故意的,现在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满意地笑了:“头发剃得不错。”
把那双诚实的耳朵露了出来。
邵炀卡着语文老师进教室、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往回走,走前还趁着蒋义没注意,伸出手快速摸了一把蒋义的头顶。
等蒋义反应过来时,邵炀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只得暂且作罢。
邵炀回到座位上,手心还残留着蒋义头顶小短发带来的毛毛刺刺的感觉,他鬼使神差地竟然觉得这种手感很好,摸一下都让他脑子里的神经颤了一颤。
他还想再摸一次。
蒋义不知道邵炀的想法,他正在听课。
语文课作为他稍微能听懂一点的学科,他听得格外认真。
这一节语文课讲的是庄子《逍遥游》,其中好多字的意思他都不认识,甚至有的连字他都不认识,通篇读下来给他的感觉是虚无缥缈的,他顿觉语文是个高大上的学科,凡人不配拥有。
语文老师是一个快四十岁的、戴着无框眼睛的中年男人,叫何玉桓,也许是教语文的原因,何玉桓穿着一件浅灰色短布衫,身材清瘦,很有读书人那种古朴典雅的气质,说起话来也斯斯文文的,很受班里女孩子们的喜爱。
何玉桓上课喜欢点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喜欢就一个字的意思做很多延伸,然后让同学回答这个字在课文里是什么意思并且造句。
蒋义很不幸被点名了。
“蒋义你来回答,‘天之苍苍,其正色邪’的正是什么意思?”
蒋义没弄明白文章的意思,胡乱猜测了个:“正常的?”
何玉桓一皱眉:“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上节课讲过的,有没有其他同学来回答。”
一班作为理科尖子班班,许多人偏科严重,大多数同学在语文这一科上比较薄弱,甚至有同学敢在语文课上刷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