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宜不得不答应了这个条件。
薄乐尘倒也守信,第二天就派人把金巧子给送来了。他还亲自上门和老夫人她们说了,希望顾嘉宜去钱府住几天的请求,薄家本就和顾家有婚约,老夫人又十分看重薄乐尘,当下便一口答应了。
倒是二姨娘想了想,开口道:“难得钱大奶奶和二小姐有缘,只是二小姐在乡下呆惯了,性子素来不拘小节,年纪又小,没读过几本书,就怕上府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得大奶奶她们不高兴。”
薄乐尘笑了笑,“二姨娘有所不知,我舅母常说,她就是欣赏顾二小姐这般敢说敢为的性子,和一般循规蹈矩的姑娘不同。”
老夫人和二姨娘又忙着客气了几句。
三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薄乐尘才告辞出门。
一直站在屏风后面偷听的顾嘉茗不由捏紧了手帕。为什么?顾嘉宜在薄乐尘心中的分量似乎越来越重了,甚至就算是他提到顾嘉宜的名字,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异样的光彩。不,她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薄乐尘是她看好的未来夫婿,他只能是她顾嘉茗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接下来的两日,寻芳忙着送金巧子给木棉,并不在府中,顾嘉宜就吩咐小初收拾了几件衣裳,准备带去钱府,还列了礼品清单,让院子里的仆妇出去采购了。
“妹妹。”顾嘉茗突然站在门口朝她浅笑。
顾嘉宜抬头愣了会儿,“姐姐怎么来了?院子里那些人都让我打发出去买东西了,也没人通传,倒是怠慢了姐姐。”
“瞧妹妹说的。姐姐听说妹妹明天就要去钱府了,特意过来看看,妹妹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顾嘉茗边说边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下。
顾嘉宜瞧着她一脸的情真意切,心里唏嘘不已。
“那姐姐先坐着,小宜还得清点下礼品,就不招待姐姐了。”她也没闲工夫来跟她客套啊,既然她说不用招呼她,那就不招呼呗。
“妹妹,”顾嘉茗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又站了起来,“我听说那钱家大奶奶和母亲有些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妹妹是见过钱大奶奶的。”
顾嘉宜看着地面,点点头,“是有一些像,可是终归不是娘。娘早已远嫁,那钱大奶奶不过是和娘的相貌有些相似罢了。再说,娘性子柔弱,钱大奶奶又那么能干,和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原来是这样,”顾嘉茗朝她走过来,边说边取下头上的珠钗,“钱大奶奶也是乐尘的舅娘,妹妹此次上府,也替姐姐我表表心意吧。”
顾嘉宜看了一眼那珠钗,笑道:“姐姐可真大方,光这一支钗子,便要顶我这所有礼品的价了。”
“妹妹快别说笑了,”,顾嘉茗边说边把珠钗塞到顾嘉宜的手中,叹了口气,“我们没有了亲生爹娘,在这府中也算是寄人篱下,好容易结了门亲,也不得不上赶着讨好人家。如今我身边没什么值钱东西,只剩下这珠钗,现在这处境,也顾不得什么了。”
顾嘉宜挑了挑眉,哼,你生来一副好算计的头脑,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窘迫的境地?别的不说,就单是你和那薄家的婚约,便是一桩稀罕事了。说起来,也不知道这顾嘉茗是怎么和那薄家扯上姻亲关系的。
“妹妹现在年幼,自然不懂这些。你和那小东家的婚约可要牢牢把握好了,没事也别整天呆在家里,多去桂记酒楼转转,多和那小东家来往。唉,咱们这样人家的闺女自然比不上人家父母双全的,也没人替我们打算的。”顾嘉茗边说边挤出了两滴眼泪。
顾嘉宜见状,虽说心中有些反感,但也不得不出言安慰着:“姐姐莫伤心了,过不了两年,姐姐便会嫁去薄家做当家主母的,那便是熬出头了,今后,小宜还要靠姐姐提携呢。”
“那倒也是,”顾嘉茗微微仰起头,神情中不由表现出了一丝优越感,“乐尘一向对我很好,他说了,虽然之前婚期延后,但作为补偿,我的聘礼会增加五千两呢。”
顾嘉宜早已烦不可耐,表面上却还得笑着应承,说了好些好话,那顾嘉茗才满意地走了。
顾嘉宜拿着那支珠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做工精美,材质上乘,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只是,怎么越看越眼熟呢,似乎之前在哪儿见过。
一切准备就绪,顾嘉宜就带着小初和几个丫鬟婆子上路了。
眼看快到钱府了,顾嘉宜掀开马车的帘子,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这所宅子,钱府和顾府相比,规模倒也相差不大,马车停稳,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管家模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