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中年人这话,饶是明渊这般不喜发怒的人都忍不住嗤笑起来。
生于太平?
千年前的诸神乱世都是他一手缔造的。
习惯太平?
与天地同寿的祂什么没见过。
至于年轻人?
这人连侯涅生寿命的零头都没有,何况是同他比。
更重要的是不管这人的话是否出于本心,他的目的都是为了掀翻大临现有的太平。
“年轻人?”
明渊将这三个字咬文嚼字地重复一遍,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不是相貌年轻就是年轻人,小家伙,在吾面前你才是年轻人,还是渺小若蝼蚁的年轻人。”
中年人拨动佛珠的动作一顿,细细打量起明渊。
这人的面相极其年轻,说是刚及弱冠都不会有人怀疑。
他的面容朗润俊逸,不似寻常男子那般过分硬朗,像世家贵族娇养的公子。
可他的气质又与那些公子截然不同,自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暖意,令人忍不住渴望同他亲近。
现如今,他轻微蹙眉,没表现出任何怒意,却又有种不怒自威的神圣与威严。
高坐神坛的真祂与冒名自封的虚神之间有绝不可能跨越的沟壑。
自诩为镜中神的中年人在他面前只得自惭形秽。
中年人有些坐不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他重新坐稳身子,笑而笃定道:“得见国师真容,小神倍感荣幸。”
被点破身份的明渊懒得再同这人浪费口舌,“村中人中的异能可有解?”
中年人反问道:“解不了国师当如何?”
明渊回道:“一个不留,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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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露出略显惊讶的表情,又伤心地摇了摇头,“国师竟能狠心将他们全杀了?”
“我是国师,不是佛祖。”明渊淡淡回道,“既已成大临的祸害和隐患理应诛杀。”
中年人沉默片刻,伸手将铜镜推到明渊面前,“国师,你既说那些展露恶面本相的人是祸害,那你敢保证自己展露本相后不会成为如他们那般的祸害么?”
明渊垂眼看向铜镜,“哦?这镜子能照出人的恶相?”
“是。”中年人解释道,“小神的神力误解,每个人在照镜前小神都提醒过,可他们都说能克制住自己,然而照完当场便展露了本性。”
他将铜镜又往明渊面前推了推,再次问道:“国师,你敢照么?”
他似是要将明渊从不染纤尘的国师变成深陷泥潭的歹人。
侯涅生想要阻止明渊,可感受到他的自信和笃定还是忍住了。
“为何不敢。”明渊主动掀开铜镜上的幕布,又抬眼看向中年人,“不过吾若是没变,汝的性命便要就此终止。”
“好啊。”中年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国师,望您出来后依旧是现在这般模样。”
话音落下,明渊垂眼看向铜镜,看到镜中自己的霎那便消失不见。
侯涅生感知他在铜镜中,眼睫轻颤两下,闭目静坐等待结果。
这镜内别有洞天,四面八方皆由镜子构成,而且亮得刺目、亮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