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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凑近伍依依的耳边又说了一遍：“阿辞喜欢依依，只喜欢依依。”“我听到了……”她哼哼着说了句，目光刻意避开他，似是不好意思。青辞眼含笑意，低声呢喃，“那我能继续了吗？”“你刚刚不都已经……”“可是不够，身子还是烫的，不信你摸摸……”他握住伍依依的手，沿着胸口往下，手心好像在炙热的炭火上烤过，滚热的不只他的身体，还有她的掌心。往下，再往下……鬼使神差的，伍依依竟也没有阻止他停下来。……大战过后，二人浑身汗津津的，黏腻得难受。青辞替伍依依穿好衣服，趁夜带她回了斓月殿，又给她备好热水，帮她擦洗身子。伍依依浑身又痛又酸，连只胳膊都懒得抬起，任由青辞一个人忙活。忙了大半个时辰，二人相拥躺在床上，青辞像只粘人的小奶狗，一直缠着伍依依，一会儿揉她，一会儿亲她的，弄得她都没法休息。“你不累啊，让我睡会儿！”伍依依嗓子有些嘶哑，加上身子疲乏，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青辞眼中的笑意更深，乖乖地“嗯”了声，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摆弄着伍依依右腕的迎风铃，叮铃叮铃的，又把他拉回方才幻境中的情景，每当他力气稍稍大了些，迎风铃也如这般叮铃叮铃的作响……然后，他就更加热切了……伍依依浅浅掀开眼睫，正巧看见青辞盯着她右腕上的迎风铃傻笑，她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到方才的情景，脸上一热，伍依依赶紧把迎风铃摘了下来。“你喜欢就送给你了。”她忍着羞意说道，随即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换我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嗯。”听到青辞的回应，伍依依脸上的热度更高了，心里却舒畅开心。她忽然觉得自己前两天有些傻，宁愿相信婵婳一面之词，也不愿给青辞一个机会。当眼睛和耳朵都分辨不出世间的谎言时，她应该坚定相信自己的心！方才青辞对她说“喜欢”的时候，伍依依的心清楚地感受到，青辞对她，不只是结契术带来的依恋。他喜欢她，尽管他都不一定知道喜欢这种感情！“依依，你能不能重新和我结契？”伍依依埋在枕头下的表情一愣，“嗯？为什么？”青辞第一时间没有解释，反而有些惊慌，“不可以吗？”“我以后会更乖一点，不会再惹你生气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伍依依翻过身来，手指抚上青辞的眼尾，轻轻摩挲，“为什么一定要结契，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怕你会丢了我，没有结契术，我就不能一直跟着你了。”伍依依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些年来，小狐狸一直是以一种卑微乞求的姿态留在她身边的，尽管她并没有把青辞当作妖奴看待，可是在青辞心里，他们之间一直是不平等的。他害怕跟人接触，伍依依也没有强迫他，可是也是因此，青辞好像渐渐习惯了自己是妖奴。他没有与人交流接触，所以不怎么懂得人的喜欢，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才会一直强调想要跟着她，想要一直跟她在一起。哪怕是以捆住自己手脚为代价！伍依依心口有些酸酸的，也很愧疚，他们这段感情中，是她占了便宜，委屈了阿辞。“阿辞，等我处理好玄灵宫的事，我们就跟从前一样，过一种居无定所，随遇而安的日子好不好？”她想让阿辞慢慢接受在人间生活，也想让他明白，在选择感情之前，要先选择自己。青辞眼中也很惊喜，不过随即又谨慎起来，问了一句，“只有我们，不带盛阿墨？”伍依依不解，“为什么要带他？”青辞没再说话，但眼中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无一不显现出他此刻雀跃激动的心情。可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伍依依就把这些事给忘了……婵婳当年说，伍依依只把青辞当作玩物，青辞不以为然。可百年前她突然对自己冷漠疏离，还逼他离开玄灵宫，后来她说是自己忘了那晚的承诺，青辞信了。那么如今呢？他以为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不会再被她抛下了，可是近几天，青辞感觉到，伍依依又在故意回避他。“依依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江蓠好不容易从厨房偷了两颗糯米团子出来，刚咽下就听到后面传来冷幽幽的声音，差点没把她吓到噎死。“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她不就行了。”她忙喝了几口水，把哽在喉间的糯米团咽下去后答道。青辞见在她这儿问不出个答案，一言不发地走了。没多久，出现在司乐宫的门口。“盛阿墨呢？”他冷声问道。旁边的小妖连打了几个寒战，不敢答一个字，一步三回头地去请阿墨宫长。盛阿墨一脸死鱼相走出来，表情比青辞还臭。“有什么事还劳烦青辞大人亲自上门来寻！”他语气不善地刺道。青辞刚想问，却发现盛阿墨的颈根处好像少了点什么。他一把揪住盛阿墨的衣领，将他拎到眼前，扒开一看，“你的契印呢？”一提到这事就生气！盛阿墨蹬腿挣脱了青辞的束缚，气鼓鼓地绷着脸，说道：“没啦，都是因为你，主人才给我没收的！”“没收？”盛阿墨早就知道自己脖子后的契印是假的，不过是当初自己死缠烂打，费劲力气才让伍依依松口，用法术给他画上了一个。谁叫这只狐狸有个主人的契印尾巴就要翘到天上一样，同样是妖，同样是被主人救下，盛阿墨自然不也服气，非要央求伍依依与他结契。可他无论怎么装可怜，伍依依就是不松口，最后只能要到一个假的契印来气气青辞。青辞闻言，面色久违地舒展开，很是愉悦。盛阿墨见此，更加气恼了。“有什么可得意的，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被主人送走的！”“你说什么！”他脸色突然一沉，似十月的冬风，凛冽生寒。“我……我什么都没说……”阿墨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关上宫门，光速逃离。青辞在原地冷着脸沉思片刻，步子有些轻颤地往斓月殿赶。“依依！”一进门，他就着急地叫道，“你又要把我抛下！”晓晓生也在一旁，被青辞的声音吓得一怔，手中研墨的墨锭一歪，溅出几滴黑色。伍依依在另一边半躺着，手里拿着本话本，读得津津有味。看到突然闯进来的青辞，又听到他厉声委屈的质问，心里骂了盛阿墨一句。“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伍依依扔开话本，起身走到青辞面前问道。“我想来就来，不可以吗。”伍依依一笑，“当然可以，我虽然占了你圣主的名头，但玄灵宫现在还是你的呢！”青辞完全没有心情搭理玩笑话，一心只想弄清楚盛阿墨方才的话。“你又要让我离开，又不让我跟着你？”“没有啊，谁说的。”“你有，我看出来了。”他皱紧眉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伍依依暗暗沉了口气，换上轻松舒缓的表情，说道：“阿辞，我们去山顶走走吧。”走到门口，伍依依又朝一旁的晓晓生交代了一句：“你好好写，等我回来。”伏魔山是周围最高的一座山，坐在山顶俯瞰，觉得脚下一切不过虫蚁，反看自己，却又有种泯然众矣的荒芜感。“阿辞，你也很喜欢人间吧！”她虽是在问，但语气更像是一种感叹，“人间挺好的，就是做人有些苦，可我们人类，最喜欢的就是苦中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