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塞纳的炮兵和工兵开始争分夺秒地进行架桥作业。他们从维也纳弄来木料、绳缆和船只,很快就把一座浮桥从多瑙河右岸架到了洛鲍岛。由于缺乏浮舟、锚链,他们便将炮弹箱系在缆索上沉入河中。主航道上的第一座浮桥于5月19日建成。拿破仑也于当天下午到达凯泽埃伯斯多夫。20日拂晓,马塞纳四个师中的第一批一个师过桥抵达该岛。随后过桥的是四个轻骑兵师和马塞纳的另一个步兵师。在另一条侧航道上,法军用虏获的奥军浮船也架起了浮桥。马塞纳进而占领了离多瑙河左岸(即北岸)两英里的两个内陆村庄阿斯佩恩和艾斯林。
至此,法军仅遭到奥军警戒部队的轻微抵抗。其实,这正是查理大公设的圈套。查理大公已将军队集中在多瑙河北岸的平原上,而将右翼置于河边的阿斯佩恩村。他的企图是先让法军渡向北岸,然后乘其半渡之际,将他们一举赶下水去。他的陷井布置得很好,法军果然中计。
5月21日拂晓,马塞纳的四个师和拉萨尔的两个骑兵师已在对岸艾斯林和阿斯佩恩之间展开,拿破仑本人也从洛鲍岛过了河。下午约近2时,查理大公发起进攻,把法军赶出了阿斯佩恩。拉萨尔的骑兵进行反击,整个下午双方都为这两个村庄而展开了激烈的争夺。随之,拿破仑的军事行动遭到自然灾害的打击。由于洪水骤至,河面陡涨四英尺,把主桥的一些锚链扯断,浮舟被洪水卷走。孤立在对岸的三万法军既得不到生力军增援又得不到弹药补充。而奥军在查理大公的亲自率领下仍在不停顿地进攻。法军经过拼死努力一直到午夜才将舟桥修复。
拿破仑并未被这一灾难吓倒,他决定次日继续争夺。他命令贝西埃尔指挥全部骑兵,并以拉纳军和近卫军增援桥头阵地。拿破仑还差人去召唤达武军,该军当时正在监视维也纳上游的多瑙河渡口。但不等达武军到来,灾难又接踵而至。奥军从上游放下了满载着石头和熊熊燃烧的木材的火船,火船直冲主桥,将主桥再次毁坏。左岸的部队此时已完全精疲力竭而且弹药也快耗尽。22日下午2时,拿破仑命令左岸的部队全部撤到岛上,由马塞纳担任后卫部队的指挥。撤退一直到夜幕降临还在进行,就在这次撤退中,拉纳受致命伤。
下午7时,拿破仑在岛上与元帅们举行了一次军事会议。贝尔蒂埃主张放弃进攻,但拿破仑却决定在洛鲍岛上掘壕据守以待水势减退后用新增援的部队再作一次进攻尝试。至此,交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法军伤亡更大一些,它被迫丢弃了大部分伤员,损失人数已逾四万四千人;奥军伤亡共二万三千人。这是拿破仑平生所曾遭受过的第一次真正的失败,此外他还失去了一个最英勇善战的元帅。
不过,他仍占据着他称之为&ldo;拿破仑岛&rdo;的洛鲍岛,作为他第二次进攻的起跳板。他把马塞纳军留下据守该岛并积极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渡河作战。他将自己的大本营撤至埃伯斯多夫,而让人在岛上修建了一座以树林作掩蔽的高高的了望塔,这样他就可以由此观察到河岸。在马塞纳的陪同下,他对该段河川作了一次彻底的侦察,为了不致引起奥军前哨的注意,两人还特意扮成士官模样,经过这番侦察,他决定在上次架设浮桥的地方从岛的北端向艾斯林和阿斯佩恩实施佯渡以迷惑敌人,而将实际渡河点选定在洛鲍以东的一个小岛上(他称之亚历山大岛),该岛位于下游,离原渡河点约三英里。从该岛,他将把在上游准备好的浮桥于渡河的前夜架至左航道对岸。同时,在右航道对着埃伯斯多夫以粗大的木料架设一座有三排桥桩的木桥。由于主航道那一段深达25英尺,所以打桩颇费功夫。为了保护该桥,特意在上游修建了一座坚固的水栅。
在为渡河作了这些周密的准备之后,拿破仑遂将大本营迁至肖恩布鲁恩宫,并着手整编军队。在战斗中遭受重创的各军由于获得了来自法国本土的增援又都恢复了元气。欧仁王子率意大利军团在把约翰大公的奥军逐入匈牙利后,已奉召赶到维也纳,同时马尔蒙军也从达尔马提亚被召了回来。由于拉纳在5月31日因重伤身亡,乌迪诺奉命接任第二军军长。在获得这些部队的补充增援之后,拿破仑到7月4日的预定渡河日时已成功地集结了一支拥有25个步兵师,10个骑兵师和544门大炮的打击力量。其编成如下:
近卫军(瓦尔特):11,000;
第四军(马塞纳):30,000;
第二军(乌迪诺):24,000;
第三军(达武):35,000;
第九军(贝尔纳多特):18,000;
欧仁王子所率部队:31,000;
马尔蒙军:10,000;
骑兵军(贝西埃尔):9,000;
巴伐利亚师(符雷德):7,000;
共计:175,000;
此外,他还有勒费弗尔的第七军和旺达姆的第八军作侧卫,驻守维也纳和保卫交通线。
整个六月份拿破仑都极为密切地关注着为其伟大的军事行动所作的一切准备工作。6月13日,他给工兵主任贝特朗将军写信说:
在召见了那位主持岛上工作的军官时,我发现他是一个可怜的家伙,他既无这些岛屿的地图又无平面图。他之所以令人同情是因为每个步兵军官都有地图。看来工兵勤务执行得并不好。负责维也纳城郊防御工程的工兵上校应该备有所有这些岛屿的平面图,应该通过勘察不断修订。应该尾随敌人运动,每天报告,在拂晓时还要对每个要点抵近侦察。但是你的工兵军官却不是这样,他们什么都没看,也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