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夏末。
邻近赤道的盛府,夏日在全府上下,灿烂盛开。
可惜的是,没有鲜花。
战乱带来的,只有漫天的尘埃。
倪安来这里已经一周了,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总的来说,解决得还算顺利。
今天是邵他陪刘耀斌和戴月梅乘坐撤侨航班来盛府的日子。
两天前,倪安跟他们通了电话。
隔着电话,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老两口在努力压抑自己情绪。
有些话,他们没有说出口。
可倪安也知道,风雨欲来。
机场,既空荡,又拥挤。
人们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站,不敢在空旷的地方待着。
头顶上空时不时传来飞机飞过的声音,像是死神敲响的警钟,仿佛下一秒便会把此处夷为平地。
倪安在车里坐着,听着,心里也忍不住一阵一阵地发慌。
虽然赵律师早已保证过。
可闭上眼,她便能清晰地回忆起这几天的荒芜。
车声、枪声、飞机声、轰炸声、尖叫声、惨叫声、哭声、笑声……
她的手开始忍不住颤抖,呼吸也开始变得失去控制。
直到身旁的奇欢欢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猛地睁开眼,脑海里的声音转瞬消失,呼吸也猛地回来,转过头,便听见奇欢欢用平静的声音提醒道:“他们来了。”
回头,不远处,几辆车正朝他们缓缓驶来。
车上三人见状,便起身下了车。
等来车缓缓停下,却只见刘耀斌和戴月梅两人从车上下来。
倪安眼中的期待,瞬间染上了些许不安。
但或许更让人不安的是,刘耀斌和戴月梅两人脸上的严肃。
没有担忧,没有牵挂,也没有喜怒哀乐。
严肃背后,是陌生,是漠然。
漫天的尘沙与黄土之下,气氛沉寂得让人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不是个适合道说“欢迎”的场合,也不是个适合微笑着寒暄的场合。
看向对方,彼此眼里都有着说不出口的沉重。
倪安决定尊重这样的气氛走向,转头向赵律师说道:“走吧,去医院。”
说完,又各自上了车。
医院在主府大使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