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阑离开半年后,我收到她一封邮件,上面说她得绝症时日无多,大半年治疗下来也没什么效果,嘱托我千万别告诉宴梃,让他能有个念想。”
怪不得宴梃提起母亲语气就不对劲,多半是后面从未见过,心里有怨气。
巫以淙给他蓄满茶水,“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对两人来说有些残忍。
联邦医学如此发达,什么样的绝症会连自己孩子最后一面都不见。
“本来有安排见面,途中发生一场意外,见面那天宴梃出事了,有人绑架他。”
宴重说起这些事很镇定,巫以淙代换一下,换做他连续遇到儿子儿媳孙子出事,要么疯要么已经垮下。
宴重却能坚持替宴梃撑起一天片,这也许是宴重不希望宴梃继续查下去的原因之一——唯有这一个孙子,宴重已经承受不住失去的后果。
抛开其他,巫以淙也得感叹一句宴梃童年还真惨,没走偏多亏宴重的教导。
“等找回宴梃,江芜那边已经联系不上,后面她朋友寄了箱东西上面写着遗物,连后事我们都没能插上手。”宴重话里不无遗憾,宴梃父母的离世对他的打击比谁都大。
巫以淙对宴梃被绑架的事其实更感兴趣,面对伤心的宴重不好仔细问。
两人聊了大半天,也没人来打扰。
巫以淙估算着提出告别的时间,犹豫着什么时候开口。
宴重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也说不下去,挥挥手,“去找宴梃吧,他估计已经在等你出发。”
“出发去哪儿?”巫以淙一脸疑惑。
宴重撑着桌子站起来,“今天是阑儿的忌日,祭拜完就去做你们的事去。”
巫以淙看了眼手表,他完全忘记这个日期,宴阑的忌日那岂不是宴梃的生日!
昨晚宴梃晚到的原因他算是知道了——每当这个时候,谁也联系不上宴梃。
巫以淙之前会默契地不提生日这茬,这次实在太忙搞忘了,怪不得爷爷和宴梃都提起往事。
这两人谁也没走出伤痛,只敢在这两天明着缅怀逝者而不担心勾起双方的伤心事。
他和宴梃结婚时去祭拜过一次,之后便没去过宴家公墓,离婚还去祭拜,多少有些不合适。
“你们俩……我也不劝,去和他父母说一声。”宴重休息完,捡起水管,背对着巫以淙站着,“顺道告诉宴梃,有些事远远不到要摒弃家庭的地步,我不想再失去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