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沈识宴看到学生朝着黑马拍手。
“它跟你的小马不一样,你叫不动它的。”沈识宴担心栗瑾内心失望,影响比赛状态。
“不会啊,它会过来的。”栗瑾肯定地说道,她一边拍手一边向不远处散步的弗里斯兰马大喊:“黑夜,过来!”
弗里斯兰马动了动小耳朵,头上带着一个疑问的小黄豆,它朝着女孩所在的方向走来。
虽然没有跑,只是慢慢踏步,但足以让沈识宴惊讶了。
“你给它改了名字?”
“嗯,漫长黑夜,我平常都叫它黑夜。”栗瑾抱住黑马探过来的脑袋,即使不热切,也是会给予回应。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沈识宴念出自己知道的一首诗,他赞赏地点头:“是来自《黑夜的献诗》?不错,比之前的名字好听。”
放逐之刃的英文含义有流亡的意思,听起来不是特别吉利。
栗瑾抠了抠脑壳,她能说自己只是因为记不住放逐之刃的英文才给弗里斯兰马起了中文名吗?
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听沈识宴介绍漫长黑夜的简历得知珍珠美人花了好长时间才生下小马驹。
漫长黑夜诞生的时间恰好是午夜,配合着弗里斯兰马一身黑,她就起名漫长黑夜。
栗瑾一脸骄傲地接下教练的鼓励,误打误撞是好运,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我花了一下午让黑夜听懂自己的新名字,后面我叫它,它就过来了。”
一开始她只会说ehere,现在她学会中文掺杂英文,多说几次小马就理解了。
沈识宴服了学生的想法,正常人的脑回路不应该是努力学英文,让马听懂指挥,怎么到了栗瑾这里,就变成让马听懂中文。
“可是,可是黑夜要归华,以后跟我一个国籍,要入乡随俗啊。”栗瑾把嘴巴贴在漫长黑夜的颊骨,ua了一下。
她看到英国佬出现害羞的eoji,但是表面看起来完全不care。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反对,沈识宴只能揉乱栗瑾的头发:“别跟我贫嘴,马能听得懂吗?”
他弹了一下小孩的饱满的脑门:“给我好好学英语!”
“它听得懂。”栗瑾看向一直呆在她旁边的漫长黑夜:“黑夜,你可不可以载我走几圈?”
然后她持缰来到漫长黑夜的身侧,轻松地翻身上马,驾驭着它在沈教练面前走了一个来回。
“你看,它听得懂中文,在它耳边多说几次就好了。”
沈识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匹马怎么这么聪明?!
他知道弗里斯兰马在所有马品种中算是比较聪明的存在,但是不可能聪明到成精的地步吧。
他安慰自己建国后不会成精,试着对漫长黑夜发出指令:“黑夜,过来。”
漫长黑夜看都不看男人一眼,自顾地载着栗瑾前往它最喜欢溜达的草坪。
沈识宴看着把他视作空气的弗里斯兰,他按着额头上凸起的青筋,回想漫长黑夜最后的眼神,他这个剑桥大学优秀毕业生,被一匹马鄙视了。
“噗嗤——”
“老师……”沈识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幸灾乐祸的克尔斯滕·汤普森。
“抱歉,孩子,我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克尔斯滕·汤普森说完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耐心地给学生解释:“它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马,我这一生接触无数匹马,但是都没有漫长黑夜这么聪明。”
“您也知道它的新名字?”沈识宴觉得只有他蒙在鼓里。
“是的,她昨天拿着字典把这件事写给我看。”克尔斯滕·汤普森想到女孩一笔一画写着字母,她明白为什么那些马喜欢这个孩子,因为对方身上的真诚。
她接着讲述漫长黑夜的事迹:“它刚满一岁,就会自己打开门,并且把马房别的马放了出来。那时候我们都快疯了,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山谷找回全部的马。”
“它两岁的时候,因为不满意自己的食物,越狱咬破高级饲料袋,吃了顶级赛马的专用粮。”
沈识宴听着漫长黑夜的壮举,听完后,突然觉得这匹马能听懂中文,好像也不奇怪。
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它挺有自己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