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仅坐了一小会,沈言昭便要开始一天的修炼,而墨行衍,也要去天虞峰那里与世尊及各峰首座商议事情了。
最近世尊经常召集各峰首座前去天虞峰,沈言昭向墨行衍问起,墨行衍也总只用“没什么”来回答。下棋认真,但在其他事情上,倒是将沈言昭敷衍了个十成十。
……
魔界,宛漫千寝殿。
殿中长年都放着笼子,只不过现在这个笼子比前两年的那个要小上不少,仅容两三人在其中站立。
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在笼中盘腿而坐,笼外有一少年一少女,端着水壶杯子和食物放到笼子边上。
时青手上端的盘子里全然是带血的生肉,肉的色泽鲜红,其中搀着白色如雪花般的纹路横亘其中,看上去很是漂亮。
黑衣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两人端来的东西,手从笼子栏杆的缝隙处伸出,拈起一块肉送入嘴里。
时雨从壶里倒了一杯水,从笼子的缝隙中递过去。那杯子中盛着是绿色的药汁,味道腥臭。那男子也不在意,接过杯子就往嘴里送。
血肉和着绿色的药汁,乍一看十分恶心。
可那黑衣男子似乎毫不在意,很快将这些东西全都塞进肚子。
时青将两个托盘叠到一起,又看了面前的人,细细唤了声:“赵昌……”
黑衣男子身体一震,面上涌现出复杂的情绪,目光狠厉,声音阴沉:“别叫那个名字!”
此人正式赵昌,可比之赵昌却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身体比之几年前见状了许多,个子似乎也高了些。脸还是那张脸,但从前时常露出的憨傻之气早已经没了踪影,换上来的是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疏离。
“为什么,你不就叫赵昌吗?”
宛漫千从殿门处进入,示意时青时雨下去。时青时雨行了一礼,快步离开了寝殿。
宛漫千坐到赵昌面前,双膝屈起,头搁在膝上偏头看着赵昌:“你倒告诉我,你不叫赵昌叫什么?”
“我说别叫那个名字!”赵昌一改之前对着时青时雨面无表情的样子,面目狰狞起来。
宛漫千却是玩味的一笑,丝毫不在乎赵昌对她的无礼:“我若是偏要叫呢,赵昌,赵昌,赵昌!”
宛漫千一声一声的呼喊,都把他记忆中那个遥远的声音唤起。
那个声音,和那个人。
那人生得当真不是极美,可总有一股子楚楚可怜的韵味,柔柔的一笑便叫人心疼,眉目低垂,从来都不敢大胆地直视他。可在自己痛苦时,她会张开双臂抱住他,对着他不能控制的感情也那么包容。这世间,只怕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
至少自己的心尖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了。
可是,她死了,她的女儿……也死了。
宛漫千见赵昌眼神渐渐空洞,也就不再喊了。
“下个月随我去人界。”
呵,随她去人界……又要替她杀人了么?
……
时青和时雨在殿外候着,以便在女帝吩咐的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