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儿子表情宛如梦游:“原来它是阿黄?”
他印象非常深刻。
那时候他还没退休,回家见多?了条小黄狗,这只小黄狗非常的凶,除了母亲谁都?不让摸,整天龇牙咧嘴的。
他忙的很,也没多?想,乡下养条狗太正常了,等到想起时才发现,小黄狗没了。
老太太目光温柔:“是啊,没想到,它一直记得我。”
她都?快忘了。
一辈子那么多?事,临到老,记住的不多?。
那天嘴馋了,想吃野菜包子,挎着篮子去后山,挖着挖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她,回过身,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要?走时,灌木丛忽然钻出一只狼!
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她认识狼的,顿时吓的浑身冒凉气,完蛋了,老了老了,这是要?葬身狼腹?
十?里八村没这个?死法的。
换做年轻时或许还有反抗的力气,但现在,老的走路都?困难。
她绝望闭上眼?,等着喉咙被?咬破的那一刻,过了好久,脚腕被?什么蹭了下。
狼没吃它,发现她睁开?眼?,打了个?滚,肚皮朝上,像只求主人摸摸的小奶狗。
遥远的记忆忽然袭来,她目光痴痴上下打量:“小黄?”
听到自己?的名字,母狼明白认出它来了,高兴的跳起来,扑在她怀里,像远嫁的女?儿呜呜哭泣。
老太太当场哭的老泪纵横。
众人听的惊呆了。
“原来是这样。”
护林员感觉如果让研究狼的专家知?道肯定很激动,温声道,“奶奶,您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它的,您啥时候想了,我们啥时候派车来接您。”
再温顺也是狼,有野性的狼,它认老太太当主人,但村民不是。
它吃肉。
没有什么比百姓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老太太并?未完全糊涂,也不是完全清醒,她记忆的确混乱,一会哭着担心有人要?剥了狼皮做褥子,一会又?舍不得。
前者当然不可能,狼现在可是国家保护动物。
后者,老人儿子最了解。
老人念旧,死活不肯离开?老家,她快八十?了,该放下的都?放下了,谁曾想忽然来了这么个?牵挂。
老人儿子眼?眶发热:“要?不,让它留下吧,我退休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回城里了,待在老家,天天盯着它,保证不会伤害大家伙,行不?”
得,他胳膊肘往里拐了,又?多?了个?挡路的。
人说不通,只能说狼。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有这样的故事,刚才我说话?太冲了。”
梁锦绣真的感动,一个?多?月的相处,它却记了十?多?年,在老人生命的最后,它回来了。
而母狼所谓的威胁,应该只是保护自己?的本能。
再感动,留下不可能的。
梁锦绣从动物保护法说起,让野狼明白,不是以前的时代了,没人敢伤害它,一点点说到林业局野生保护中心的生活环境。
有吃的,有喝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母狼渐渐放松戒备,她说话?了,声音依旧沙哑,但没了阴森森的杀气:“抱歉,我不能走,因为,我身负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