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着倒在床榻上,一时都有些发愣。
船舱里霎时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中。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混合着男人的气息,在她鼻间萦绕。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反应过来,翻身坐起身,没话找话地说道:“嗳?这个卧榻,这个不是坐的吗,怎地还能躺,我以前从未见过。”
虞太倾气笑了。
他慢慢坐起身,瞥了一眼船舱一角的红绢纱灯笼,问道:“这船不是你租的吗?你不晓得这是船娘的船?”
画角起初没明白什么意思。
虞太倾起身将船舱的窗子推开,只见外面石桥上和岸边拥挤的人流已经少了,但湖中的画舫和乌篷船却渐渐多了起来。
船头上挂着红绢纱的灯笼,淡红色的光影里,隐约能看出船舱中坐着的小娘子,或唱曲儿,或鼓瑟,端得是风情无限。
一条船和画角的船擦肩而过,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这不是莲娘的花船吗?她这几日不是身子不适歇着吗?这是又出来了?”
画角瞬间明白过来。
想来是那船娘这几日不用船,不想白放着,想要赚些银两吧。
她就说,方才那么多船都租出去了,为何唯独这艘船没有。
她还疑惑,怎地这船舱里布置得如此艳丽。
画角有些泄气。
她在他眼里,从初见就不正经,到先前送帐中香,这回又租船娘的船,这是牟足劲儿在不正经这条路上狂奔而去,九头牛都拉不回了。
她想着这回虞太倾定是不会再留下了。没想到,他却撩袍坐在桌案前,执起箸子夹了口菜尝了口。
画角心中一喜,忙起身拢了拢头发,端起酒壶,为他斟了杯酒,说道:“这是望江楼最有名的桃花醉,你尝一口。”
虞太倾执起酒盏,低眸瞥了眼,问她:“你这酒,没有下药吧?”
“什么药?”画角问。
虞太倾细长的手指轻轻执着酒盏,微微晃了晃,说道:“就是,你上次送我的帐中香那种药。”
“怎么会?”画角说完又解释道,“还有,我那香不是那种香,是安神助眠的。”
虞太倾笑了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画角提起酒壶又为他斟了一杯。
虞太倾杯满酒干,连喝了三杯。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自敞开的窗子里映入,照得他面色微微泛红。
酒劲上涌,虞太倾觉得有些燥热,伸手松了松领襟,抬眼看向她,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画角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我说那香不是你说的那种香。”
“不是这句。”虞太倾提起酒壶,自己斟了一杯。
他眯眼盯着她,星眸中仿若真有星辰闪耀,那般波光潋滟。
画角有些懵,根本想不起先前自己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