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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我知道了，你……别生气。&rdo;本以为会冷淡回答的高总，竟略带着几分小心地劝了他一句，轻轻的带着点气声。

翟辰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竟然觉得那一句&ldo;别生气&rdo;带着几分甜糯，对幼小柔软的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他瞬间软化。长长地呼了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于外露了，重新坐回蘑菇凳上：&ldo;我没生气。&rdo;

家长们陆续把孩子送进园，翟辰系上粉蓝色围裙，笑着迎接幼儿园的小朋友们。

&ldo;瑶瑶!&rdo;扎着蝴蝶结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进来，那边孤独坐在秋千上的翟檬檬立时来了精神，把不能送兔子姐姐上班的惆怅就着瑶瑶给的小饼干吃掉了。

然而大人是不能把烦恼吃掉的，上午警局果然找翟辰去做调查。这事目前还是片区派出所受理，小区里的相关人员也被带过来问话，几个民警忙得焦头烂额。

&ldo;你们叫我来干什么，我老太婆还能杀人呢?&rdo;

&ldo;我昨天晚上跟我老婆去丈母娘家了，根本不在家呀。你们也看见了，我早上才回来的。&rdo;

&ldo;我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们不知道，我们这栋楼隔音很差的，什么声音都有，吵架的、打孩子的、蹦迪的，每天吵死了，真发生什么也听不出来的。&rdo;

与李婷同楼层的大妈和小夫妻，以及上下楼的邻居都被找来了，各说各的乱成一锅粥。

&ldo;翟辰是吧，你早上给死者打了个电话，是怎么回事?&rdo;办事的小警员敲敲桌子，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翟辰从那群邻居身上收回视线，倾斜身子半靠在桌上，吊儿郎当道：&ldo;我是她私下里雇的保镖，去接她上班的。&rdo;

&ldo;哦，保镖……保镖?&rdo;小警员猛地抬起头，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把桌上的老干部搪瓷杯震得叮咣响，&ldo;好好说话，她一个上班族雇什么保镖!你是她朋友吗?&rdo;

&ldo;我说的是实话，&rdo;翟辰单手支住脸，又凑近了些，&ldo;她被前男友纠缠跟踪，还被打过两回，报警你们警察又不管，只能雇保镖了。&rdo;

&ldo;被前男友纠缠……&rdo;小民警顿觉抓住了重要线索，认真记录起来，&ldo;前男友叫什么名字?&rdo;

翟辰一边说着，一边瞄向小警察手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几页纸。

【现场初步勘察：无明显外伤，基本符合自由落体坠亡条件。楼道内无打斗痕迹，死者房间无闯入痕迹，门把手指纹待鉴定。疑似自杀……】

&ldo;她不可能是自杀。&rdo;翟辰指着那两个字。

小警察赶紧把那张纸藏到文件夹底下：&ldo;别乱看!&rdo;

&ldo;怎么不可能?&rdo;身后办公桌的电脑显示器后面，坐着一位与忙碌场景格格不入的中年人，端着杯热茶老神在在的，乃是各种事业单位里常见的老油条，&ldo;现在的年轻人，半夜不睡觉就喜欢瞎想，看篇文章都可能跳楼。前男友纠缠能有多大事，她雇你当保镖肯定是为了别的。&rdo;

看似正常的分析里，含着对死者无限的恶意揣测。翟辰隔着布料捏了捏包里的氧气瓶，深吸一口气：&ldo;李婷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虽然没什么钱，但也穷讲究。为了不在同事面前丢脸，买了二手车天天擦得能照镜子;为了光鲜宁肯不吃早饭也要化妆打扮，怎么可能穿着睡衣跳楼呢?&rdo;

小民警尽职尽责地把他的话记录下来，发现翟辰捂着心口似乎很难受，忙问他怎么了。翟辰摆摆手，从包里掏出氧气瓶吸了一口。

&ldo;那要是他杀，她穿着睡衣见的能是什么人?应该着重查一下她的男女关系问题，啧啧，现在的小姑娘……&rdo;老油条还在喋喋不休，突然被翟辰抓着领子从桌子那边直接提过来，把桌上一堆杂物扫到了地上，叮叮咣咣一阵乱响。

&ldo;哎哎，干什么呢!&rdo;其他警察惊呆了，赶紧过来拉翟辰，派出所里顿时鸡飞狗跳。

翟辰举重若轻地把人拽到面前，嗤笑着用平常说话的语调不轻不重地说：&ldo;你他妈再说一句。&rdo;

另一边，标点地图公司，高雨笙和人事经理刚刚送走前来调查的民警。

&ldo;警察会通知李婷的父母，人事也通知一下，还有员工保险。&rdo;高雨笙一边往回走一边交代人事。

&ldo;好的，李婷父母那里马上通知。保险那边需要等警局结案，出了死亡证明才能申报。&rdo;人事经理条理清晰地汇报，得到首肯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高雨笙回到办公室，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来，将桌上的毛巾老鼠晒得毛茸茸。走到窗前轻轻闭了闭眼，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晴空。十八层那么高的地方，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跳下去?

&ldo;高总，这是翟辰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rdo;秘书郑经走进来，把一张a4纸递给他。

高雨笙转回身，再次闭了一下眼，这才接过来看，眉头渐渐皱起：&ldo;他爸是刑警，亲生的吗?&rdo;

&ldo;呃，这得问他母亲。&rdo;郑秘书答道，他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这话说出来特别一本正经。

&ldo;问他母亲是吧，&rdo;高雨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手里的纸卷了卷，&ldo;啪&rdo;地一声敲到秘书头上，&ldo;我是问你户口本上是亲生还是领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