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钝痛一下,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一点都不意外,曾经对这种痛感已经免疫了,现在猝不及防地来,还是准确地令她难过。
从小到大妈妈说话的方式一向如此,若即若离,不怎么过多关注她。
胡羞一度很困惑为什么爸爸说爱却完全不像爱她,妈妈行动温柔却从不言爱,仿佛父爱母爱给得多了,她会得寸进尺。
导致她感知爱的能力一直很差。
妈妈穿了件黑色薄毛衣,似乎比以前胖了些,两年没见,连母爱都生疏,满口都是儿时趣事,讲了两句就不再开口。
两个人筷子碰在一起,手都迅速弹开,尴尬。胡羞盘算着住过两晚尽快离开,手机已经打开了回程机票。
暖气烧得很足,她饭吃到一半,突然跑去柜子里翻找,拿出了一件卡通的家居服放在凳子上,算是对她正式的欢迎。
洗过澡坐在沙发,两个人聊无可聊,妈妈开了电视,去房间里关起门打电话。
胡羞对春晚的预热节目都不感兴趣,只悄悄打量这个家。
装修和家具都很老旧,九十个平方南北两间卧室,墙上贴着一幅花开富贵,东北家庭标配。
估计是直接买下了别人住过的房子,旧家具留下来,成为了她的新装饰。
从前的妈妈喜欢鲜花,喜欢绚烂的颜色,临到新年会乘车到江宁花市去买花,现在似乎是没那么折腾,房间里简洁又干净,剩下的只有画了一半的数字油画,连颜料的盖子都没扣;还有个加热的鱼缸,里面几条蝶尾金鱼,鱼缸旁的收纳盒里放着棉签,纸巾,以及……帕罗西汀。
也许那一晚被扔掉的家当让她有所警惕,不会再让自己被驱赶得那么难看,行囊简单,被驱赶最多就像旅途落魄。躲到这么远,就不会再被爸爸报复得体无完肤。
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手机震动几下,赵孝柔在群里发来的新年祝福,西安热闹非凡,她站在大雁塔看花灯,视频拜年嗓门和锣鼓争鸣。
李埃也回了家,发来的照片是落地窗和楼宇,家里搬了家到新城区,和父母一起围着茶台喝茶——
这的确是他难得的不会碰咖啡的几天。而且,这个好事多磨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提起和解的事,只把赵孝柔的形程安排妥当,自己接了设计的case慢慢研究。
至于另一个带着马良的五人群,安安静静,马良没有晒任何自己的年夜饭,只问候新年快乐,赵孝柔在群里问奉贤有没有特产,他只回答,盛产勤奋又专情的男人。
赵孝柔嫌他油腻,马良玩笑没停:“我是不是没说过?喜欢我的女人也有的,之前有个做广告的对我念念不忘,叫翠西。
甚至愿意为我买房子,只是我觉得这样会拖累她,我只是个穷小子。但众多爱马士中,她是我最难忘的女人。”
世界太小……
等了好久,刁稚宇的集训结束发来消息:“你在哪儿?”
胡羞发送了个定位,不发不知道,自己像在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