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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ldo;可你说……&rdo;凯瑟琳的声音变调得不成样子，用力的呼吸却将对方身上那种无比熟悉的味道愈发深的吸进肺里，好像四肢百骸都在剧痛，&ldo;你说你们是朋友？你……你这也是，骗……骗我的？&rdo;

&ldo;不，这是真的。&rdo;兰登痛苦地摇头，&ldo;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rdo;

&ldo;那为什么……&rdo;凯瑟琳说不下去了，她发现连移动自己的脚步想要后退都困难，仿佛被钉死在了原地似的。

&ldo;他身上的血液味道，诱发了我的狩猎本能，所以我……&rdo;

&ldo;可是你一直以来都是吃人类食物的！你从来不碰血！从来都没有！&rdo;凯瑟琳彻底崩溃了，朝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像一只凶兽一样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精致的花纹纽扣在指间一颗颗崩落，整洁的衣物被粗鲁地揉皱。

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一边是彻底的毫无反抗，一边是狂乱的凶狠。

&ldo;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血液。&rdo;兰登回答，气若游丝。

&ldo;你……&rdo;凯瑟琳看着这张自己亲切而熟悉的脸，脑海里父亲最后死亡的样子却愈发清晰了。它们交缠在一起，像最混乱的电影一样折磨着凯瑟琳拉紧成一根细线的理智神经，无情地试图将它搅碎。

&ldo;你杀了他！&rdo;凯瑟琳掐着他，每一个字都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染着哭腔，眼里却只有愤怒和支离破碎的绝望。

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个事实的准备。然而事实是，她根本没想过兰登会承认。

她更像是一个在极度恐惧和无助的情况下，本能寻求自己最亲近人给予安慰，给予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孩子。

对峙的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声威风凛凛的狼啸声像审判者的长刀一样撕破了外面的夜色。

顷刻间，惨叫声此起彼伏，火焰焚烧的声音不绝于耳，外面的交战似乎变成了一场充满血腥的屠杀。

凯瑟琳回头看了看外面，慢慢松开了兰登的衣领，拉开和他的距离：&ldo;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不太喜欢法医这个职业，虽然我也谈不上讨厌。&rdo;

&ldo;凯茜。&rdo;

&ldo;七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见到了上帝，我再也不用留在这个全是噩梦缭绕的地方，我可以有我全新的人生。&rdo;

&ldo;我一直对您怀着很深的感情，就像我对我的父亲和母亲一样。比起吸血鬼的永生孤独，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rdo;

&ldo;凯茜。&rdo;兰登的靠近被凯瑟琳凶狠的眼神制止。

&ldo;我还以为我找到了唯一的联系呢。&rdo;凯瑟琳用英语低声呢喃，散乱的神情慢慢收拢。

兰登忽然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完全变了。变得和他无数次的噩梦里出现的那种神情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清晰冷漠。

&ldo;我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和培养，兰登先生。&rdo;她说，些许干慡的褐色卷发飞扬在身后，&ldo;但是我无法原谅您对我的欺骗和对我父亲的所作所为。&rdo;

&ldo;所以。&rdo;

&ldo;我不恨你。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后的事。&rdo;

说完，她飞快从旅馆离开了。

凯瑟琳从来没有将自己的速度放开到这种程度，周围所有的东西都看不清了，只是一团团黑色的，橘红色的，藏青色的团块。

她全身的毒液都在因为这个残忍的事实而怒号，好像想要冲破身躯的禁锢，杀死和消灭所有那些过往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