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知道!&rdo;安柏哭喊着,浑身都在发抖,好像下一秒就要休克一眼,&ldo;我只是……只是和爸爸一起见过他们!我真的不知道!&rdo;
话音刚落,凯厄斯已经将查理斯丢进了房间,然后整个人悠闲地依靠在墙上看着凯瑟琳,似乎很喜欢她这样因为自己而失去理智的样子。凯瑟琳将安柏像个布娃娃一样扔到查理斯旁边,看着这对她恨透了的父女,附身盯住他们,森白的牙齿闪着寒光,看起来像是一条准备进攻的黑曼巴蛇那样。
查理斯搂紧安柏,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淌过,带着一种让凯瑟琳想反胃的香甜气息:&ldo;是他们找到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rdo;
&ldo;继续。&rdo;
&ldo;他们只让我们留意我们这一支家族里有没有人有你那样的能力,如果有的话,就一定要告诉他们……&rdo;查理斯说话的声音很虚浮,时不时还会因为一些血沫呛到气管里剧烈地咳嗽,五官因为这种极端的痛楚皱成一团,&ldo;他承诺会把温莎守护人的位置给我们。&rdo;
&ldo;那你们怎么没把我告诉给他们?&rdo;凯瑟琳皱眉。她当然不相信查理斯会好心到去包庇自己,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传来,空气里那种同类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凯厄斯优雅地偏头,侧头朝门口的美丽女孩扬起下巴,牵开一个微笑:&ldo;简,来得正好。&rdo;
安柏的目光在触碰到简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完全崩溃了,抱着查理斯抖成一团,仿佛看见了最可怕的东西:&ldo;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rdo;地狱,魔鬼,死一样的折磨,都是这个女孩带来的。安柏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困难了,那些从窗户外流淌进来的微光失去了照明的作用,她只看到简那张越来越模糊的脸,瞳孔的眼黑因为极度的惊惧开始扩大。
&ldo;塞拉斯?&rdo;查理斯惊愕地看着个有点狼狈的白衣少年,瞬间明白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已经破灭了。凯厄斯下意识地将反弹罩扩散到凯瑟琳身上,瞬移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漂亮的眼睛眯起来,游离在眼底的异彩锋锐得像刀刃:&ldo;我给你活下去的机会,你可以选择继续保护他们直到我把你的头拧下来。或者,你可以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rdo;
塞拉斯皱着眉头看了看安柏他们和身后的简,似乎在权衡什么。
凯厄斯看到少年的身形从一开始的紧绷到最后的松垮,然后低头走到了一旁,看样子是做出了决定。没有人可以在沃尔图里的压力下继续抗衡,这是常识。
&ldo;塞拉斯,你……&rdo;查理斯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沉默的白色影子,胸腔里的恐惧和怒火翻滚成一团,僵硬的肩膀也垮塌了下去。
&ldo;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把我的事告诉斯蒂芬他们?&rdo;凯瑟琳咬牙切齿地看着地上已经面如死灰的查理斯和安柏,&ldo;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简帮你说?!&rdo;简站在凯瑟琳身后侧当,漆黑的阴影从她脚下蔓延,一直拉到查理斯他们的头顶。
意识到已经毫无反抗的可能,查理斯呢喃着回答,声音飘忽得仿佛随时会断掉:&ldo;我们害怕你成为吸血鬼后会来夺回温莎,所以想把你还在人类的时候赶出去……这样斯蒂芬他们就不会把你变成吸血鬼,我们就安全了。&rdo;
凯瑟琳朝他凶狠地咆哮,这让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像个真正的吸血鬼:&ldo;可是你们那时候不是让整个皇家都认为我是个妄想症精神病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rdo;
&ldo;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不在英国,他们很少在英国,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走,只有在有家族新的后代诞生才会回来,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rdo;
&ldo;我们因为斯蒂芬的帮忙,很快和安吉丽娜有了联系,她会帮忙掩饰过去。等到斯蒂芬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会发现问题。他们对我们家族的人不关心,只关心有没有那种特殊能力的人。&rdo;
&ldo;他们认定那种人会出现在我们的家族,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代……&rdo;
查理斯紧紧贴着冷硬的墙壁,但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凯厄斯踢他的那一脚不知道让哪个脏器出现了破裂,他只要稍微直起身子就会剧痛不已。但是他惧怕和凯瑟琳靠得太近,因此不得不尽力挺起脊背贴住壁面。这样的举动让他饱受痛苦折磨,很快就在冬夜低温里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开始失去血色,变得惨白。额头和抿紧的嘴唇边,皱纹越发深刻。
因为想要永绝后患地占据温莎守护人的荣耀,所以干脆反过来将唯一的威胁又是雇主要的人给驱逐出去。凯厄斯眼里渐渐起了一些暗色的沉淀,光芒散尽,只剩血红的阴暗:&ldo;不忠心的狗,有时候比敌人还可怕。&rdo;末了,他又问:&ldo;斯蒂芬没告诉你为什么他这么认定就一定会是你们?&rdo;
&ldo;没有……&rdo;查理斯气若游丝地回答,&ldo;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只说让我们遇到那样的人就通知他们。他们曾经在温莎待过,但是因为不会老,只能待很短的时间。&rdo;
&ldo;你知不知道不是由你说了算的。&rdo;凯厄斯朝简扬了扬手,示意简把他们全都捆起来,&ldo;回了沃尔图里以后,你们的话才是真的值得相信。&rdo;
阿道夫趴在床上,看着简将那些密fèng的锦被撕成布条再捆住查理斯他们的手脚塞住他们的嘴,吊了吊嘴角,眼珠转了几圈,沙哑着声音不满地说道:&ldo;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丫头?&rdo;
&ldo;你说怎么办?&rdo;凯瑟琳偏头。一抹带着卑劣味道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ldo;你可以杀了他们,为你所受的屈辱和你的母亲报仇。至于他们的灵体……我会替你好好招待他们的。&rdo;
察觉到凯瑟琳的犹豫,凯厄斯偏头凑近她的耳畔,手指缠绕着她的卷发勾抹,语气轻和悦耳,用一种温柔的方式吐出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字眼:&ldo;等阿罗把他们脑子里的东西都挖出来,再想想怎么玩也不迟。你知道的,我们的方法很多,你可以挑几个你喜欢的。&rdo;
凯厄斯和凯瑟琳交谈用的是意大利语,安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想到这里,她就控制不住眼泪的涌出,拼命朝面前这位昔日被自己各种羞辱欺压的表妹摇头,无声地哀求她能放过自己。
凯瑟琳盯着他们,死亡瞬间的能力慢慢浮现出来,牵扯出一系列的画面:
先是那种熟悉的骨白色,然后那些垂直水平的棱和线也渐渐浮现出来,将那种过于森冷的颜色分割开。然后是台阶,立柱,穹顶,还有黑色的华贵椅子。
凯瑟琳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接待室。
哭得不成人样的安柏紧紧依偎在同样颤抖不已的父亲身旁,身上的金纱裙皱巴巴的,长发也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一片干枯的落叶。每个吸血鬼的脸上都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眼神里没有任何的尊重,只有看食物的轻蔑和似乎正在思考怎么取乐的玩味。塞拉斯则有些茫然地站在简身后,似乎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